陈帆最烦这种事。
    挖门盗洞搞别人的学术成果，自己干啥啥不行，最可恶的是pua学生……
    这种人出现在学校里，往往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帆神，这事你不会不管吧？”
    “我爹可是被哄骗投了好多钱在这个实验项目。早知道负责人是这个德行，我一分钱都不会投进去。”
    “垃圾项目！呸，不对，垃圾人！”
    罗达威想骂项目，但在陈帆的指导下，项目有干成的趋势，他赶紧改口。
    陈帆没接这个话茬，而是问：
    “吕玉林去哪了？”
    罗达威叹了口气：
    “去找刘凤说情了。”
    陈帆甩下手里的资料，出门找人，罗达威也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实验室外有一片小树林，两人找了好久，才见到吕玉林。
    “师姐！”
    吕玉林看到是这两人，哇的一下哭出来了：
    “达威，陈帆……”
    罗达威看师姐哭的楚楚可怜，都想码人把刘凤揍一顿了。
    还是陈帆冷静，递上一张面巾纸：
    “把眼泪擦干了说话。”
    这句话把吕玉林拽回了理智中。虽然大家都是同龄人，但陈帆现在已经是教授职称，比刘凤还高半级。
    吕玉林缓了一会，呜咽着讲述了自己的苦衷：
    她是从大山里考出来的孩子，本科毕业之后，研究生调剂到了刘凤老师名下，还在联合理学院校区学习。
    这个校区除了研究生，本科生因为学费高，都非富即贵。这给吕玉林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再加上刘凤的压榨，她甚至偷偷跑出去看过心理医生。
    好不容易熬到研三，但是因为刘凤准备评教授，要抢吕玉林的海水电解催化剂论文。
    陈帆揉了揉太阳穴。
    前世，他也听其他同学有过类似的遭遇，不过，像刘凤这样的，还真是活久见。
    陈帆问：“你怎么想的？”
    吕玉林支支吾吾，她感觉自己之前立的努力向上又八面玲珑的人设，今天在大家面前全毁了：
    “先混毕业吧……毕业之后，我再也不想做任何科研有关的工作了。”
    想到一个她女生，满腔热血考了个研究生，后来实验室啥都没有，她一个人到处查资料到处问，最后勉强做出了一点成果，陈帆也很敬佩。
    他换了个话题：
    “海水电解催化剂，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吕玉林聊起实验就来了精神，：
    “经过实验，e-pttenss催化剂对于析氢反应，水合肼氧化反应和氧还原反应具有优异的催化活性和稳定性……”
    “再采用陈教授上次说到的‘双极膜’并结合水合肼氧化辅助的酸碱双电解液电解海水制氢系统，效率已经接近您推测数据了。”
    陈帆点头说道：
    “回去做实验吧。”
    “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吕玉林还是很纠结：
    “可，陈教授……”
    陈帆无奈，当面就拨通了叶知秋院长的电话，免提外放出来：
    “呦，是陈帆教授。”
    “你小子德高望重，席不暇暖，日理万机，兢兢业业，怎么想起给老头子我打电话了？”
    后来，叶知秋院长和陈帆交流过很多次，发现陈帆为人处世上一点都不像小孩子后，两人早成为了忘年交。
    陈帆开门见山的说：
    “有导师压榨学生，连毕业论文都要给人抢去了。”
    叶知秋听闻，放下闲聊的语气，正色道：“什么？我们学院有这种事？”
    陈帆直接举报。
    叶知秋院长沉默了一会：
    “刘凤这人我知道，不过，她的关系在总校区，只是在我们学院办公。”
    “之前我也听说过这人口碑不行，但没想到这么恶劣。”
    “既然你亲口举报了，我会尽快处理，还学生一个朗朗乾坤。”
    陈帆挂断了电话。
    吕玉林已经不哭了，但眼睛还晶亮亮的，看陈帆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这样处理可以吗？”
    “……嗯。”
    “海水电解催化剂实验能继续吗？”
    “能。”
    “洗洗脸回实验室吧，我很期待你的成果。”
    “是，教授！”
    …………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陈帆穿着实验室的白褂，手插口袋走在前边。
    罗达威紧跟其后，总感觉此时当有赌神出场时的背景音效，陈帆今天的操作真是帅呆了。
    他罗达威不是没谈过恋爱，他知道女生哭了是真难哄。
    但陈帆三下两下就哄好了。甚至如果他愿意，感觉吕学姐甚至能死心塌地一辈子……
    “算了，如果我读研时候，我老板也能这么硬气，我也愿意跟一辈子。”
    两人穿过走廊，正准备回铋系超导的独栋实验楼，却被一个大波浪卷的女老师叫住了：
    “哎？”
    “你们俩是哪来的新生，之前怎么没见过？”
    “来来来，帮老师干点活……待会有一票快递送到校区东门，给我取回来，放到……搬到4楼我办公室吧？”
    陈帆：“……？！”
    哪来的社交恐怖分子，就算是老师，也不能这样随便杀熟的吧？
    东门距离实验楼有一公里，走过去得十多分钟，又要拿东西。
    陈帆选择性无视。
    罗达威看到这个人，忍不住加快步伐，凑到陈帆耳边说：
    “这个就是刘凤。”
    大波浪卷的刘凤别的不行，就是耳朵尖，听到之后，一脸不悦：
    “同学，怎么说话呢？”
    “称呼老师要礼貌。”
    “要说，这位是刘凤老师。”
    “今天免费给你俩上了一堂礼仪课，好了，快去帮老师取快递。”
    罗达威：“……？”
    这人脑子貌似是有点啥大病。
    他见陈帆不理，也大踏步往前走。
    隔壁实验室有两个做实践作业的学生，本来弄完准备出实验室，看到刘凤在外边，又缩回实验室“躲起来”了。
    俩人趴在窗户边，看看今天是哪个倒霉蛋帮刘凤搬东西。
    他俩之前在实验楼就被坑过。
    不光义务劳动，搬回来的东西还跟化学实验一点关系没有，都是这个刘凤的私人物品。
    “那个，好像是陈帆教授？”
    “哎？我去！”
    陈帆虽然学位和职称都在数学系，但最近他都泡在化学系的实验楼里，还跟于教授团队的学生打成一片。
    偶尔有慕名而来的其他学生，请教问题或者是八卦个人经历，陈帆不忙的情况下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常年驻扎实验室的学生心中，是大大的好评。
    而且大家知道，叶院长非常器重陈帆，他可是学校的大红人。
    “走，过去看看。”
    “这个傻x刘凤就知道烫大波浪了，连陈教授都不认识。”
    “还让陈帆教授给她搬东西，笑。不知道陈教授脾气怎么样？”
    “真是取死有道，如果是我，一举送那欧巴桑滚出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