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人影与雄狮都已消散了身影，只留下断壁残垣的塔楼证明刚刚这里发生过激烈战斗。
    “走吧，我们得去找到戴老板，夺回文物。”
    “嗯。”
    四人朝着赵无痕的公司走了过去。
    公司的最顶楼依然破碎了一角，但楼盘倒算坚固，竟然没有倒塌。
    公司里的人群早已全部出逃，留在一座空楼。
    出于谨慎，顾晓他们爬了长长的楼梯才终于抵达顶层。
    无论是坐电梯还是走楼梯，最高都只能到达赵无痕的办公室。
    几人来到了顶层的办公室，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躲在沙发后的赵无痕。
    “别杀我...别杀我......都是我不好...我错了.....”
    “各位英雄好汉饶命啊！”
    “哎......”顾晓叹了一口气，现在几人完全没心情理会赵无痕。
    阿林不浪费时间一把抓住赵无痕的衣领。
    “说，怎么去戴老板的办公室。”
    “在我的卧室....我的卧室有个密道...那里可以直达，别杀我！！！各位都是宽宏大量的英雄！！饶命啊！！”
    “墙头草。”阿林给了赵无痕一拳打昏过去，而后将他扔去了一边。
    几人来到了卧室，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一条密道，前往了真正的顶层。
    走过黑暗的楼梯，映入眼帘的是断壁残垣般的场景。
    天花板被砸碎了四分之一，满地的玻璃碎片，正午的烈阳笼罩着残破的室内。
    这是战斗后的余迹。
    顾晓穿过残垣，来到了已经倒塌的办公桌面前，在那里，他找到了倒在墙边的戴仁裕。
    戴老板额头流着鲜血，全身布满了伤痕，喘着粗气仰望着前来的顾晓。
    而在他的身后，一扇倒塌的墙壁后面堆满了文物。
    面对这个害死自己父亲和叔叔的罪魁祸首，顾晓的眼中要说不愤怒是不可能的。
    顾晓恨不得现在就将对方千刀万剐从楼上扔下去，让他也体会一次从高空坠落的感觉。
    但最终顾晓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选择平复自己的心情。
    恢复冷静之后，顾晓以一种绝对强者的姿态站在瘫倒在地的戴老板面前。
    “你输了。”
    “.......”戴老板没有说什么，但此刻的无言已经代表对方默认了这种事实。
    “动手吧......”良久之后他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我知道你不是虚假的，告诉我，为什么，你当初究竟为什么......”
    “姑娘......我和你注定没有任何可以交流的可能，就像我永远都不会认为杀了你的父亲顾城和管理的局长陶正阳是什么错误一样。”
    “你......”
    “我唯一的错误就是忽略了你，如果我知道了今天的结果，即便并不是真实，我也一定会选择杀了你。”
    “人渣。”
    “呵呵...我说了我们没有什么交流的必要，我是这个世界的王，我理应掌握着一切，世界的运转...规则的建立...人命的生死......”
    “而现在...你赢了。但你永远成为不了新的王，因为现实中的你，早已消失殆尽。”
    戴仁裕的思想意识生来便是如此，他无需任何人引导，他所生活的环境就注定了他只能成为和顾晓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顾晓看着眼前的魔头，手中凝聚了金色的真理之剑，直指戴老板，但迟迟无法下手。
    当跨越漫长的生命，终于来到了这一刻，顾晓的内心反而无比空虚。
    和上一个副本的梁小敏一样，顾晓思考起了相似的问题。
    现实已经定格，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那现在的成果是否有意义？
    不过顾晓和梁小敏不一样，她很快就从这个问题中走了出来。
    成为了诡异又怎样？一切是虚假的又怎样？
    只要我一天还有意识，我就一天要身为人而活，以人类的方式思考。
    她要带着这份意志永远以人的身份而活，她必须这样去做，否则便无言面对父亲和叔叔的在天之灵，便是葬送了自己的长辈所传承的意志。
    只是，当自己真正剑指魔头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这个魔头已然完全抛弃了身为人的良知，自负狂妄的以神的身份来要求自己，他甚至完全不会产生有悔过这种情绪，顾晓的看着对方，眼中实实在在的划过了一缕哀伤。
    她没能为父亲和叔叔以及千千万万因他而死的人寻求到一丝丝的忏悔。
    而本在口中想要说的许多话语也被顾晓压在了肚子里。
    许久，顾晓做好准备要去了结这个魔头。
    “等一下！！让我来！”
    “诶？”
    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声音从一个谁也没想到的方向传来。
    几人回过头，竟然看到了墨天雨扒着已经碎掉的楼檐从百米高空外爬了上来。
    陆秋明无语扶着额头。
    而剩下三人皆是无比震惊的表情看着这位死而复生的墨老板。
    而就连躺在地上的戴老板也瞪大了眼睛。
    在第一时间阿林甚至以为又是戴老板耍的什么小手段，拿着刀就要砍过去。
    “哇啊啊啊，别激动啊，我是真的墨天雨。”
    “墨老板....你不是已经.....”顾晓不可思议的看向墨天雨。
    “这个....嗯...说来话长......”
    “哎......”陆秋明当然知道墨天雨是来干嘛的，所以为了配合墨天雨也为了以最快的方式结束解释这个环节，陆秋明替墨天雨做出了回答。
    “总之，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不用惊讶。”
    “......”所有人都很无语，大家不是很能理解，但的确堵住了众人的口。
    这样就好，陆秋明的目的已经达成。
    而墨天雨也趁着众人惊讶的空档走到了躺在地上的戴老板面前。
    “晓晓姐，跟你商量个事呗。”
    “啊...阿，嗯，当然可以。”顾晓还没从墨天雨死而复生这件事回过神来。
    “那个...虽然我知道你和这个什么戴老板苦大仇深，但是...我还是冒昧的想请求一下，这个人头...能不能让给我？”
    “啊...这.......”墨天雨的要求让顾晓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诚然由自己亲手了解这个魔头的确有些象征意义的必要，但似乎也不是非要这样不可，而且自己的内心其实还没有做好真正杀人的准备，即便对方不是人。
    而考虑了一番在整件事中陆秋明和墨老板他们的付出，以及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之后，顾晓最后选择了答应墨天雨。
    而这个现实的问题就是顾晓能感受到她打不过墨天雨。
    “嗯，你来吧。”顾晓退到了一边，即便不由她自己亲自动手，顾晓至少也要看着对方死去，以安息逝去之人的在天之灵。
    “好嘞，太感谢了！！！我一定替你狠狠地出口恶气。”
    没有了后顾之忧，墨天雨终于摆起一副笑眯眯的神情看向戴老板。
    不知为何，明明对方是笑着的，但戴老板看到了对方的表情竟感受到了恐惧。
    “呦，就你踏马叫戴老板啊，[文物]好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