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眠脑袋一片空白，很快反应过来：“能不能不通知他？这件事他不清楚，换我爸妈来领我好不好？”
    “可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他在来的路上，估计很快就来了。”
    纪眠和裴砚的婚姻可能瞒得了外人，却瞒不了警局后台系统社会关系网，她的配偶那一栏写得清清楚楚——裴砚。
    纪眠听到这话，很想原地消失。
    “纪眠在哪儿？”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低沉压着火气。
    “裴哥，这边。”
    警官喊了一声。
    纪眠一愣，难道两人认识。
    裴砚黑着脸走了进来，视线幽邃地落在纪眠地身上。
    “裴哥，你快看看，都是你的美照。”
    警官笑着把照片拿到了裴砚面前晃悠，纪眠恨不得全都抢回来。
    裴砚越是看下去，脸色越是难看。
    他想拿过来，没想到警官躲开了。
    “我可要好好收藏，裴哥难得有黑历史。好了，估计嫂子还疑惑着，我叫赵蛟龙，你叫我小赵就好了。我比裴哥小两届，跟在他手里训练过一年，后面调剂到了这里。”
    “你……你好……”
    “嫂子，虽然夫妻之间拍照不犯法，但还是不提倡。裴哥，你也真是的，你不是回去继承亿万家产了吗？是不是没给嫂子零花钱，不然嫂子也不会剑走偏锋，卖这玩意换钱啊。”
    “都说了，不是卖，自愿赠与。”
    纪眠忍不住为自己辩驳。
    “哈哈，嫂子好可爱。裴哥，这是你的家务事，你处理一下。我快下班了，我请你吃饭，你可一定要给面子。我去交接一下工作，你们等我。”
    小赵走了，审讯室里只有她和裴砚两人，也不知道是因为房间狭小不通气，给人压迫感，还是因为裴砚周身可怖的冷意。
    “传播淫秽制品？”
    “不是的，没有很暴露，你可以看看，就是拍的比较唯美……”
    “纪眠，你竟然拍你老公的照片去盈利？”
    “赠与赠与……”
    休想给她扣上犯罪的帽子！
    纪眠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她真的打算只干这一票，只想把自己的钱弄回来。
    实在是被唐斐气到了，剑走偏锋。
    她怎么会知道，昨天卖，今天就进去了，还被裴砚本尊给捞出来。
    还好巧不巧地遇到他前同事。
    裴砚此刻肯定觉得很丢人。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现在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鼓起勇气，上前拉了拉裴砚的衣袖，轻轻晃动。
    “我已经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了。”
    她现在可怜无辜的样子，让裴砚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难怪那么好心地买果酒给他喝，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你看，我把你拍得多好看。这比人生规划还清晰的下颚线，这宽肩窄腰……”
    “你知不知道，你我就算是夫妻，你没有经得我的同意，私自售卖我的肖像，我有权告你的。”
    纪眠顿时焉了。
    “那你会告我吗？”
    “会。”
    纪眠快哭了。
    “别那么心狠好不好？我知道你不会的。”
    “你算错了，我会。”
    裴砚板着脸，十分严肃地说道，仿佛下一秒就会在法庭上和她对簿公堂。
    纪眠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吓唬自己，还是别的什么。
    但一想到他以前的身份，她就不敢赌，万一真的那么不近人情呢？
    “那你看在我是初犯，且认错态度良好，能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怎么个认错法？”
    “这个钱……我都给你，我一共盈利了六万块。”
    “还有呢？”
    “我给你写检讨书，保证再也不犯了。”
    “还有呢？”
    “还有……”纪眠犯难了，她还能做什么补偿？“你给个明示？”
    “你这个月的零花钱没有了，另外，我和妹妹两套定制，不会付钱。”
    衣服可以白送，零花钱没了，是不是太重了一点！
    “零花钱……能不扣吗？”
    “那就去裴氏集团法务部，把你送进去。”
    裴氏法务又称为必胜客，就没有他们打不赢的官司。
    “好好好！”纪眠只能妥协。
    这时候小赵已经换上了常服。
    “裴哥，我好了，介意我叫上几个朋友吗？都是你认识的。”
    “行。”
    一辆车直接出发，越开越偏僻，竟然都到了郊区。
    最后停在了一家射击俱乐部面前。
    “这是什么地方？”
    “民营合法的射击俱乐部，一些退役老兵开的，这里还有骑马射箭，可以玩真枪的。”
    “真枪？”
    纪眠眼睛一亮，立刻期待地看向裴砚，他不发话，自己也不好意思玩。
    裴砚并未对上她乞求的眼神，冷冰冰的。
    小赵瞄了两人一眼，嘴角勾着笑意。
    后来又来了两个人，都是老警员了，和裴砚有交情。
    大家一起吃了饭，小赵把今天的事拿出来说了。
    “那我们可要给弟妹举杯，弟妹勇气可嘉，古往今来第一人。”
    纪眠紧张坏了，她巴不得事情赶紧过去，没想到他们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弟妹，喝！”
    纪眠只能一口干了。
    “好酒量！”
    后面又有人要和她碰杯，没想到裴砚阻止了。
    “喝多了，拿枪不稳，点到为止。”
    纪眠十分激动地看着他，这是点头答应了。
    裴砚别开了目光，呷了一口茶。
    他只是不喜欢纪眠和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喝酒，虽然知道他们不可能有别的想法，但就是暗暗不爽。
    吃完饭就去了射击操场，有固定靶移动靶，手枪都是射程五十米远的。
    纪眠第一次握枪，黑漆漆沉甸甸，金属的冰冷感让她身子一颤。
    她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裴砚站在她的身后，抵住她的后背和肩膀，手臂绕了过来，握住她的手。
    “手、眼在一条线上，平视远方，双腿微微分开，下盘一定要稳。”
    “上膛，扣动扳机，然后开枪。”
    纪眠不知道是第一次开枪紧张，还是因为他靠得太近紧张。
    这一枪，即便有高手指点，在子弹出膛的那一刻，因为不熟悉的后坐力，导致手腕偏了。
    没想到后坐力还挺重的。
    “嫂子是不是太紧张了？”
    小赵在一旁说道。
    “是因为我在，所以你紧张吗？”
    裴砚的声音贴着耳畔，她都能感觉到他鼻息间喷出来的灼热气息。
    耳后，酥酥麻麻，让她心脏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