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命人去拿货,不一会儿,工作人员抬过来一个古色古香的沉木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条璀璨的粉钻项链,经理道,“慕小姐,您看,这便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是17世纪中叶沙东国王妃的遗物,价值三个亿。”
慕天晴看着这条项链,几乎挪不开眼睛,伸手想要触碰,却被经理拦住,“慕小姐,不能碰。”
“可我就是想碰怎么办?”慕天晴笑了笑,“三亿是么?那我就要它了。”
权劲额角青筋突突跳,压低声音道,“人家刚才已经说了,只看不卖。”
“我出3.8亿,卖不卖?”
慕天晴看向经理。
经理差点腿软倒地,本来说不卖也只是一种托词,因为知道权总不可能买,可现在这位慕小姐愿意多开8000万的价格买下这件珠宝,这种上赶着的买卖,经理怎么可能不做?
这都是他的提成啊!
“卖倒是能卖,可是……”他不由看向一旁权劲阴黑的脸色,意思已经相当明显。
慕天晴勾了勾嘴角,“没关系,他不肯买单,我自己买单。林岩,刷卡。”
林岩笑眯眯地走上前去,“走吧,经理。”
经理简直乐得合不拢嘴,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了他!
此刻也挺直了腰杆,不再看权劲脸色行事。
毕竟,慕天晴才是他的财神啊!
豪门就是豪门,和一般个体户是不一样的。
话说回来,慕家实力这般雄厚,却找了个如此穷酸的女婿,以后是不是还得扶贫啊?
看权总刚刚那表情,多花了他一点钱,跟要他命似的,还对慕小姐那么凶。
今后结了婚,只怕不会多安分守己。
这般想着,经理看权劲的眼神里不由多了几分鄙夷。
权劲简直气炸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到慕天晴结完账,买完珠宝出来的,他一直压抑着等到了地下车库,才冷冷地对慕天晴道,“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可他还未靠近,就被林岩拦住了,“权总,您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
“滚!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得到你插手?”
权劲快要破防,指着林岩的鼻子警告,“让开!别让我说第二遍!”
“权总,保护大小姐是我的责任,您这样,不是为难我么?”林岩还算客气,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更让人窝火。
权劲终于遏制不住冲慕天晴吼道,“你是故意的?让我出丑,你心里就高兴了?我诚心实意满足你的心愿,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权总真有意思。”慕天晴被保镖们护在身后,嗤笑一声,“我花我自己的钱,买我喜欢的东西,是犯了哪条法律?”
权劲噎住,哑口无言,看到女孩冰冷岿然不动的神色,心尖竟然莫名一阵刺痛,被欺骗被戏弄的感觉,令他呼吸不顺,“如果你不想举办婚礼,为什么还要答应?难道就是为了报复我?”
“权总,我没有报复你,我只是做我自己而已。在你眼里,我花3.8亿买下自己喜欢的珠宝,就是侮辱你?我必须按照你想的那样,在你规定的预算内,买下我不喜欢的珠宝,那才是尊重你?那你又可曾尊重我?”
权劲不说话了。
他死死地瞪着慕天晴,胸膛剧烈起伏。
慕天晴欣赏着他气急败坏,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笑了笑,“怎么样?还继续么?如果不想继续,我随时可以和你离婚。”
权劲的心凉了半截,他看着慕天晴,看着这张昔日在自己跟前低眉顺眼,总是用充满爱意的眼神偷看他,却又害怕畏惧他要命的女孩。
同样的一张脸,截然不同的两种神情。
如今,他再也无法从这张脸上,看到她过去的影子。
她的眼睛里,只剩下冷漠和憎恨。
不习惯。
两年的朝夕相处,尽管她存在感一直很弱,可他已经习惯了她的顺从,那份顺从像温水一样环绕他,让他顺心,可现在,她的抵触和针锋相对,让他事事不顺心。
算了吧……
认输一次,不可耻。
脑海中飘过这个声音,权劲呼吸一滞,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对抗,他看着她,冷冷从唇瓣中吐出了两个字眼,“继续!”
慕天晴嗤笑了一声,点点头,抬手朝林岩示意。
然后,一声不吭带着手下浩浩荡荡离开了。
只是转身之际,她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上辈子,她和权劲做了十二年的夫妻,她事事顺着他,卑微到了尘埃里,可即便如此,在他眼里,她依然是个罪人。
权劲就是这样一个偏执的人。
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就如现在,哪怕她几次三番打脸,让他颜面尽失,他不想离婚,就会用尽办法不离婚。
这其中究竟抱着怎样的心理?
也许有不甘心,也许有权衡利弊。
不论出于什么心理,慕天晴终究会让他后悔的。
慕天晴从珠宝行回来的时候,时间还很早,路上,她接到了慕明洲的电话。
“女儿啊,你子真弟弟在学校出了点事!老师要叫家长,你瑶姨又不在国内,爸爸实在抽不开身,你代替爸爸去看看可以吗?”
慕明洲在电话里,语气小心翼翼。
慕天晴闻言,眉头一蹙,“子真怎么了?”
“唉,听说是打架……”慕明洲有些头疼,这个大儿子自从上了初中以后就变得叛逆难管教,三个儿子平常都是王瑶亲自在管,慕明洲插不上手。
“知道了爸爸,我现在就改道去三中。”
挂断了电话,慕天晴便让司机驱车前往三中。
三中初中部,教师办公室里,慕子真酷厉的俊脸上挂了彩,旁边站着的学生家长气势汹汹指着他鼻子骂,“仗着自己家里有权有势,就目中无人!今天你家长要是不过来亲自道歉,我保证去网上曝光你!让你身败名裂!”
班主任在一旁说好话,“您消消气!学生家长马上来了!”
慕天晴老远就听见了那家长的咒骂声,她脸色一寒,冷冷道,“不知我家子真是犯了什么错,要让他一个未成年承受身败名裂的惩罚?是杀人放火,还是打家劫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