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好意思给自己叫屈呢!要不是王爷英明,发现这偷窃一案另有隐情,那江大公子早就被赶出书院了,到时候背着这小偷的名声,到时候哪里还有书院会收江公子?
要说冤,谁冤的过江公子这个冤大头?江公子还把人当朋友嘞!”人群中有人瞧着陆无量这精神气十足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嫌恶地道。
“说的没错!”先前那位率先呛声的妇人大约是瞧着江信这小小的一只,被人冤枉了都没办法为自己辩驳的可怜模样,颇有些不忍,当即便附和着道:
“你们看那江公子,额头上还包着纱布,定然是因为昨日之事被罚了,可怜见的,看着年岁也不大,大约也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无耻之人吧?识人不清呐!”
众人闻言,看着江信额头上那厚厚一圈儿,衬得江信的脸色越发苍白,再瞅瞅陆无量那红里透紫的脸(被揍的),纷纷点头赞同。
江信:“……”
不管怎么样,要不是陆无量做人不地道,江信就不用被逐出书院,也就不用闹到今日对簿公堂的地步,陆无量自然也就不用受方才这遭罪了。
说到底,都是他自作自受罢了,确实没什么值得人同情的地方。
“你,你们——!”陆无量简直快气疯了,指着衙门口那些毫无同理之心的人,怒斥:“你们沆瀣一气,为虎作伥……”
“够了!”一旁的院长眼看着百姓的议论之声越来越大,再看陆无量这不成器的样子,直摇了摇头,待喝止了对方后,便对着谢泽拱了拱手道:
“今日多谢王爷为我白山书院揪出此等不孝不义的学子,我身为院长,定不会容忍这样的人继续留在书院。”
“院长!”陆无量原本还想垂死挣扎,借口攀咬一番,可是在听到院长一锤定音的话之后,就像是瞬间掉入了冰窖一般,惊惧又绝望地看着院长:院长 ,您不能这样……”
然而院长只是冷冷地扫了陆无量一眼,便不再看他,亦不再多言。
陆无量看着院长,又看向外面那些厌恶地瞪着自己的人,失神地后退了一步。
在谢泽莫名其妙针对自己,一步步逼问自己的时候,那股萦绕在心底的巨大不安,终于不出所料地落了地。
他陷害江信,想要借着江家的东风往上攀的愿望终究是落了空。
江家,江星羽……
对了!江星羽,江星羽!
陆无量猛地抬起头,像是想要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般,准确地锁定了江星羽所在的位置。
江星羽是江家嫡子,和江信那个废物不同,是江大人最宠爱的儿子,江星羽一定能帮他的!
江星羽原本沉着脸站在人群中,眼看着局势越来越有利于江信,都已经准备甩袖走人了,却被陆无量那如同实质的目光钉在了原地。
他意识到了什么,立时冷冷地瞪着陆无量,这家伙要是敢胡言乱语,他绝不会放过他!
陆无量看到江星羽的目光,心里又是一沉,还没等他理清思绪,耳边仿佛又传来谢泽那如同恶鬼催命的声音:“好了,现在你可以来交代一下,为何要诬陷江信偷你玉佩一事了。”
陆无量心虚地收回视线看向谢泽,对方看着他的眼神就仿佛看着一件死物,又看了看江信从谢泽身上收回去的手,想到方才谢泽居然能看懂手语,他要是再不明白这两人早就认识那就太蠢了。
这位传说中的王爷,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
因为他得罪了江信。
意识到这一点,陆无量紧握着拳头,微低着头藏住眼底的怨恨,低低地出声解释:“我没有诬陷他,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玉佩丢了一时情急才找了夫子。
现在想来应当是江信捡到了想要还给我,是我误会了。”
没关系,虽然他事情搞砸了,但是他现在和江星羽是一条船上的,江星羽一定会帮他的,他还有机会。
再不济,他以后也能拿着这一个把柄,让江星羽不得不帮自己。
谢泽当即嗤笑一声,凌厉的目光又看向了一旁装死的夫子:“你的意思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误会,夫子都没有查清楚便将江信逐出了学院?”
一旁的许夫子闻言顿时一惊,连忙冲着陆无量怒斥:“陆无量!分明是你说玉佩放在抽屉里不见了,只有江信课间没有出去过,我这才去搜查江信的包。”
说着,许夫子又连忙向谢泽行礼:“王爷明鉴,搜出玉佩之后,江信写字解释玉佩是陆无量送给他的,可陆无量却矢口否认,两人证词冲突,玉佩又在江信手中,老夫一时情急没有细查,这才将江信赶出了书院。”
许夫子也是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案子竟然攀扯出这么多事,早知道陆无量和江信私底下成了朋友,还受了江信那么多接济,他才懒得管这三五两银子的小事!
“那定然是陆无量在说谎了!江大公子送了他那么多东西都不止一块玉佩的钱了!”门口的百姓闻言纷纷叫嚷着发言。
若是江信是那等贪财之人,之前又何必送陆无量那些木雕小件,还是用上好的木材雕刻的嘞!
江信也在此时点了点头,佐证这玉佩的确是陆无量前一日送他的,他没打算收下,原就想着第二日还给陆无量,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归还,就反被对方倒打一耙了。
江信将玉佩之事写在纸上,经由一旁的师爷念了出来,让大家知晓。
只是大约是吸取了昨日在家中写下事情经过却反被江星羽嘲讽的教训,江信并没有将陆无量送他玉佩是为了告白的事情写出来,他不想再被人取笑,也不想再同这人有任何瓜葛。
陆无量没想到江信就这么把一切写了出来,半点儿情面都不留,看着对方绝情的样子,和以前乖巧单纯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不知是伤心多一点,还是怨愤多一些,陆无量忍不住想要冲上前抓住江信质问,却被谢泽又是一脚踹到了地上。
“啊——!”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正正好踢在陆无量的小腿骨上,陆无量痛得惨叫出声,他怀疑自己的小腿骨被踢断了。
正要喊出来,旁边的两个衙役瞬间跳出来,一左一右架住了陆无量的手臂,把他像死狗一样按在地上,横眉怒目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公堂之上还想伤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