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趁着月色从仪门走进宋府,因来过几次宋府,倒也畅通无阻。
小厮胆战心惊的在前面引路,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气氛一时之间很是安静的诡异。
“宋岩在哪里?”
突然出声,小厮心脏漏了半拍,强扯了一个微笑:“回陛下的话,公子如今在祠堂。”
他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薄汗。
今日公子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惹得老爷和太爷大怒。
周尧冷哼一声:“刘曦曦可来过?”
“来看过老夫人,吃过一顿饭便走了,至于说了什么,小的实在不知道。”
周尧也明白这些事他自然不可能知道,所以也没有多为难他。
她一路脸色冷沉,一刻钟之后立在宋府祠堂,她淡淡睨了一眼小厮。
小厮心领神会地走上去,硬着头皮敲门。
叩叩!
“什么人!”
门内传来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听着声音倒是像宋言清。
耳边紧接着传来一道破空声。
周尧眉头一皱,正准备抬脚,玄一突然出现,抬手一震,门栓直接被震断。
哗啦!
她直接抬脚踹开门,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灵牌,宋言清手里正举着鞭子,一身素衣的宋岩衣衫之上尽是鞭痕。
周尧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声音仿佛淬了冰:“宋大人这是在作甚,殴打朝廷命官?”
“呵,朕不知宋府何时能私设刑堂。”
宋安正听见这道声音,心头一颤,忙不迭地跪下来:“老臣参见陛下。”
宋言清慌乱地丢掉鞭子跪了下来:“臣宋言清参见陛下。”
一旁抹眼泪的宋母和老夫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行礼。
周尧抬步立在牌位前,抬手摸了摸一方写着宋哲的灵牌,眼底带着几分怀念:“当年父皇还在世,朕彼时还小,宋少师经常进宫,没想到已经是十年之前的事。”
她收回手,侧身回望,目光淡淡落在宋言清的身上:“起来回话。”
“是!”
宋安正惴惴不安地立在一旁,他最是能明白周尧对宋岩的维护。
“宋太傅,身体可康健?”
宋安正被点名,衣袖里的手一紧,拱了拱手:“回陛下,老臣身体安康,不知陛下何时从云国归来?”
她淡漠地睨了他一眼:“怎么,朕的行踪要与宋府知会一声?”
宋安正额头冒出冷汗,慌乱跪了下来:“老臣不敢。”
“哼,好一个不敢。”
周尧迈步靠近宋岩,瞧见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她在宋岩面前站定,瞥见他眼底的情绪,微抬一下下巴,缓缓开口:“宋太傅,宋尚书是为朕守江山的功臣,此番是何意?朕不明白。”
宋安正迟疑了一下,讨好的笑了一声:“陛下,此事乃是老臣的家事。”
“家事?是何家事?”
宋安正犯了难:“这……”
他总不能说宋岩忤逆他们是因为婚事吧。
陛下不得更生气,只得叹了口气:“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事关老臣的儿子,宋伟明。”
周尧指了指宋岩,怒极反笑:“既然是家事,那便谈一谈家事。朕不妨告诉你们,宋家老二的事若不是看在宋岩的份上,你宋家还能在此?”
“宋老夫人维护刘曦曦,此人乃是与叛贼镇远侯来往密切,朕是否能治你们宋家一个疑似叛国的罪?”
“宋老夫人口中多次对天子不敬,宋太傅,你觉得该当何罪?”
她略一停顿,冷呵一声:“一朝天子一朝臣,还是说你们觉得与先皇的约定在朕面前行得通?”
周尧一声声的质问将宋家父子问沉默起来。
是啊,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陛下执意如此,谁也奈何不了她。
宋老夫人跪在一旁,动了动嘴,忍不住脱口而出:“可是我家岩儿,也是要娶妻生子的,陛下如此阻止……”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母捂住嘴:“陛下,婆母今日头晕,此刻神志不清,这才胡言乱语。”
祖孙三人都被宋老夫人这句话震惊,连跪在地上的宋岩,也不顾身上的伤势伏地。
呵,看样子宋伟明的事还没有让宋老夫人学个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