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阳帝看着半空中的李常乐,眼中满是赞叹。
他已然把李常乐当成通往白玉观的引路人了,现在是怎么看怎么欣赏。
年纪轻轻,却已经能和成名百年的明剑打得如此胶着,白玉观的弟子当真不凡。
他心中对白玉观愈发向往了。
当日红莲进谏,崇阳帝再三询问下,从红莲那里得知了李常乐的真实实力,他这才答应下来。
一来可以借机打压钦天监,二来也是送给李常乐一个顺水人情,真真是叫两全其美之策。
此次赌战,听说是为了争夺从钦天监逃出去的那只妖物。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李道长才是今日论道之战的主角,现在只等李道长如何发力。
崇阳帝竟有些迫不及待的心情。
李常乐感受着从右手掌心传来的阻力,这明剑的实力确实很强,不过他还未尽全力。
长虹剑气突破层层阻碍,不负贯日之名,将李常乐的大日囚天掌刺了个窟窿。
随后法力巨掌与长虹剑气一同消散。
“厉害厉害。”
李常乐爽朗笑道:“不愧是仙人之下第一剑,不知明剑监事是否还有第二剑。”
说罢,李常乐双手握拳,右手猛地一拳轰出。
一道拳影打向明剑。
紧接着左手也是一拳,一拳又一拳,无数道拳影轰击向下方明剑。
拳影在明剑瞳孔中放大,来不及多想,长虹剑瞬时斩出,剑气如柱,与拳劲对碰。
李常乐身形缓缓下坠,拳速太快以至于好似分化出好几条胳膊。
明剑被打得连连后退,不过还未曾漏过一拳,皆以长虹剑挡下。
他擅长的是攻伐之道,如今却被李常乐掌控了进攻节奏。
一直在被动防守,久守必失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李常乐的拳头直接轰击到长虹剑上,叮叮当当如打铁,以肉身之力比肩仙器。
拳力一浪接一浪,力道叠加在长虹剑上,越拖下去,最后一拳的力道越强。
明剑眼中精芒闪烁,直接放弃抵挡,长虹剑一剑斩出。
李常乐不躲不避,拳头狠狠打在明剑身上,仅一刹那,明剑便挨了数十拳。
锵的一声,长虹剑像是斩到一块坚硬无比的精钢,李常乐竟然毫发无损。
反观明剑,身体倒飞,口吐鲜血。
李常乐立即屏息凝神,稍稍恢复了一下状态。
不过嘴角还是流出一丝血迹。
李常乐呼出口气,祭天大典之前,他不可能选择硬抗八境剑修的一剑。
他本就专修肉身,有了功德金身加持,肉身强度更进一步,这才敢硬扛一剑。
虽然能抗下这一剑,但还是受了些伤。
不过他赌的就是明剑肉身不如自己强,果不其然,明剑败了。
李常乐虽稍有算计,其实明剑败给的是他自己。
以八境对七境,对方还是个年轻修士,明剑心态上已经轻敌了。
自持前辈身份让李常乐先出招,结果进入了李常乐的节奏中,以己之短比人之长,最后逼不得已放弃防守,但是他却错估了李常乐肉身的强度。
李常乐擦去嘴角血迹,拂袖转身。
“承让。”
明剑既然输了一招,便是落败,堂堂八境剑修,还不至于拉下脸来再行比过。
这一次算是丢人了,明剑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七境修士,此后怕是再无人称其白衣剑仙了。
刹那寂静之后,便是如海啸般的欢呼声嘈杂声。
莲花观的女弟子们看李常乐的眼神都变了,常宁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女弟子。
王成更是激动得双手紧握龙影棍。
“道长真厉害。”
以七境对八境,不但越阶而战,还赢的如此轻松。
王成修为太低,自然看不出其中凶险,只知道李道长能硬抗八境修士的一剑,还能把八境修士打吐血。
看了这一战,也让他的修行之心更加坚定。
观礼台上,秦思武碍于场合,没有大呼小叫,只是好说歹说终于征得静和公主同意放自己离去。
秦思武立即跑到莲花观弟子区准备瞻仰李常乐的绝世风姿。
崇阳帝凭栏大笑:“哈哈哈,真是一场精彩的比斗。”
“国师,你有一个好师侄啊。”
“李道长如此年纪便能战胜明剑监事,当真是天纵之资。”
红莲微微颔首,说道:“陛下谬赞了,他能赢其实是有些取巧。”
崇阳帝摆了摆手:“这不重要,谁胜谁负都是我大阳修士,李道长也好,明剑监事也罢,能有这般厉害修士,是我大阳之福。”
“监正觉得如何?”
监正以手抚须,脸上并无阴郁之色,反而笑着吐出一个字:“善。”
其实这次比斗,只有青青一人是莲花观弟子,还输了。
明眼人都知道以莲花观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与钦天监叫板,红莲也是借机告诉监正莲花观对钦天监造不成威胁。
至于太安城的百姓们怎么想,于两位仙人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只是这却是崇阳帝想看到的局面,他无法容忍钦天监在百姓心中凌驾于皇权之上,这次民心之争的结果他很满意。
明剑把自己的身体从钦天监弟子观礼区的看台墙壁中抠了出来。
幸亏这边的弟子们躲得麻利,要不然高低得砸死几个。
他受伤不重,但输了就是输了,也无颜面再登上论道台,只对着李常乐的背影略微拱手,身形在原地消散。
李常乐微笑看着台下的明澜,明澜无奈,只好登台。
“此次论道圆满结束,希望两家弟子能从这次论道中汲取经验,感悟修行。”
“等一下!”
忽然台下一道不怎么和谐的声音传出。
李常乐寻声看去,竟是先前与王成对战的那个崔定轲。
此时崔定轲身上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脸色惨白,应是还有内伤。
李常乐饶有兴趣看着他,他其实也好奇这人先前为何那般拼命。
明澜喝道:“定轲!”
崔定轲丝毫不惧明澜呵斥。
“梁渠残忍弑杀,肆虐百姓,前辈却要一意孤行将其收为坐骑,难道没有考虑过被它所害的百姓吗?”
明镜台上监正往前踏出一步,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住了论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