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等待,仿佛过了漫长时间。
玉石小镜中再次传来声音:“他们的命简或是心灯,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
“有几个七境修士的命简已然破碎。”
“不过明剑的心灯完好。”
“好,麻烦师叔了。”
红莲说道:“天宫遗迹,本就不是寻常秘境。”
“若是担心,可以用血脉传音之法让他出来。”
“对啊,我倒是把这个办法给忘了,多谢师叔提醒。”
随后断开传讯,李常乐腰间八角铜盘坠光芒一闪,手中出现一块黑色石头。
李常乐对着秦思武说道:“滴一滴血在这上面。”
秦思武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刀,划破手掌。
“一滴就够了。”
黑色石头吸收了秦思武的血液,发出一抹深红光芒。
“试着在心中喊你父王。”
秦思武闭上眼睛。
“能感应到吗?”
秦思武眉头皱起,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李常乐又看向秦思雨:“换你试试。”
结果还是一样,秦思雨也无法感应到秦汉生。
最后剩下秦思雪,可还是让众人失望。
李常乐心里嘀咕:“是亲生的吗?”
“难道说天宫遗迹中连天道都可以屏蔽?”
李常乐看向众人:“府上有没有镇南王的精血?”
武十镰说道:“有,我去取来。”
不一会儿工夫,武十镰拿着一个玉瓶走进祠堂。
上三境的精血,可以让低境修士短暂爆发出超越境界的实力,一般大家族或是宗门内,都会准备类似手段以防不备。
不过凝结精血消耗巨大,因此数量不会很多。
“在这上面滴一滴精血。”
武十镰拔开塞子,引出一滴精血滴到黑色石头上。
李常乐又对秦思武说道:“再滴一滴你的血液,只要一滴。”
“然后再试着感应你父王。”
秦思武闭上眼睛,脑海中朦朦胧胧出现了模糊画面。
有很多人影来回交错,但是看不清楚。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尝试呼唤你父王。”
秦思武在心中默默呼喊。
“父王,父王……”
“我是武儿。”
“……武儿?”其中一道独臂人影似是有所反应。
“父王,太好了,终于联系到您了!”
“怎么回事,你如何能与我传音?”
“父王,您先别管这个,您是不是受伤了,祠堂里的命简出现裂纹,李道长说您这是元神受损。”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父王?”
“没有大碍,你们不必担心。”
“可是父王,李道长说您跌境了,甚至可能是中三境,父王,您快出来吧。”
“我现在暂时无法出去,所有人都被困到一处阵法中了,现在正在想办法破阵,没事的,已经没有危险了。”
“父……”
忽然,秦思武心中与镇南王的感应断开。
秦思武睁开眼睛:“道长,怎么又感应不到了?”
李常乐收起黑色石头:“血脉传音之法也是有限制的。”
“秘境中是什么情况?”
秦思武说道:“父王说所有人都被困到一处阵法当中了,现在正在破阵,暂时没法出来。”
“父王还说已经没有危险了。”
“只来得及说到这里。”
李常乐点头:“既然如此,你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况且明剑不与他们一起,并未被困在阵法中,若是赶到,兴许还能救援。”
李常乐啧啧道:“如果蛮国修士也跌境了,那明剑这次真可谓是仙人之下第一剑了。”
秦家众人都没有心情和李常乐说笑,不过神色都有所缓和。
李常乐又带着常宁和王成回到南城门,今日是承诺守护南昭的最后一日。
看样子明天镇南王肯定是回不来,不过李常乐不管,说好的七日便是七日。
报酬什么的,如果镇南王有幸从秘境中活着出来,愿意给就送去青云山,不送的话李常乐也不会来要。
“唉,我真是位好师侄啊。”
听到师兄的话,常宁疑惑看向他。
师兄又在说什么胡话呢?
“师叔是大阳国师,南昭是大阳领土,我替镇南王守护南昭一段时间,也算是帮到师叔了。”
“师兄竟然是这么想的。”
“那你以为呢?”
“难道不是看在秦思武的面子上吗?”
李常乐说道:“朋友归朋友,交情归交情,他要是求我帮什么小忙,我也可以答应他。”
“但这种耽误我十天宝贵时间,不能回山给大师兄祝贺的大事,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常宁呵呵两声。
“师兄,能不能不要老是拿大师兄当借口,想见青霖仙子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李常乐反问:“你笑话得还少了?”
“师兄这是承认想见青霖仙子了?”
“哼,想见青霖仙子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古语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与青霖仙子那是郎才……”
“停停停!”常宁抬手打断。
“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回山以后要是见到青霖仙子,我一定原封不动地将师兄恬不知耻的轻薄话说给她听。”
李常乐说道:“修士之间,哪来那么多规矩,你所谓的轻薄,只是凡俗碍于颜面,我们又不讲究这些。”
常宁小声嘀咕:“脸皮真厚。”
“我可听到了啊。”
常宁吐了吐舌头,娇哼一声转过头去。
然后看到了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缓步登上城墙。
崔侠对着李常乐拱了拱手:“方才看到李道长急匆匆赶回王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崔侠也是七境修为,自然有所感应。
他还看到宝葫芦上坐着武十镰和一位红甲女子。
红甲女子是何身份,他也有所猜测,镇南王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习文,二女儿习武,这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李常乐专门去接武十镰和这位红甲女子回王府,想必便是那镇南王的二女儿了。
只是还没有确凿证据证实身份,崔侠还不敢妄下判断,这是身为一位出色的探子应有的自我反驳。
“没什么大事。”
李常乐说道。
崔侠见状也不追问,而是看向不远处盘腿打坐的王成。
“那位是李道长的弟子?”
“不是。”
李常乐不怎么想和他说话,总觉得这人笑脸底下藏着一把刀。
与徐广不同,徐广对人的笑只是单纯以礼待人。
但这崔侠的笑却是那种虚伪做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