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茵央求了好几次,可陆景好似全然没听见。她只好作罢,任由他抱着她在崎岖的山路上飞奔。
路过一间山中猎人避雨的茅屋,陆景道:“不能让别人瞧见你的样子,我进去看看有没有避寒的毛毡。”
他抱着她一脚踹开门,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转身发疯一般寻找,终于在一个防水的缸子里找到了用蜡纸包着的毛毡。然后他后转过身来,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再次抱她起来,继续赶路。
闻茵在陆景怀里,听着他焦灼的呼吸声,心里有些奇怪——虽然事出突然,可他们毕竟也是两情相悦的。做了那件事之后,男子的反应都是这般吗?
在村口,陆景遇见了守在这里的木江和银罗。二人见陆景怀里抱着一个人形布包袱,脸色一变,赶上来。
“这里面是闻茵那女人?”银罗向来不讲礼数,伸手想揭开毛毡瞧瞧。
陆景一闪身,避过他的手,抱着闻茵的手骤然一紧,冰冷语气之中分明含着要杀人的怒意:“她受伤了,不许碰她!”
银罗和木江相视一眼,二人都觉得陆景有些异样,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陆景不理会二人,抱着闻茵急急奔上山,进了自己的院子,将闻茵轻轻放在床上,低头柔声道:“我去烧水。”
闻茵从毛毡里探出头来,却见他的背影闪出门外,她想叫住他都来不及。
外面传来呯嘭声,好像是他不小心撞倒了什么,又打碎了什么。
行之好像慌极了,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慌乱无措。闻茵身上穿着他的衣裳,也怪尴尬的,进退两难。
过了一会儿,陆景又进来了。两眼茫然看着她,轻声问:“你、你饿了吧,我去阿月那里给你找点吃的。”
“我……”闻茵话还没说出口,他又出门了。
过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肉菜汤饭。
闻茵确实饿了,见他忙着摆饭,她便起身上前想帮忙,谁知他竟然将她按回床上,在她腰后垫上软枕,抖开被衾盖在她身上,好像照顾病人那般。
闻茵呆呆看着他这一连串行动,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还在思索间,他便盛好了饭菜,用勺子送到她嘴边:“不烫了,我喂你,快吃吧。”
闻茵初时的羞涩难堪都消失了,眼下只有满脑子莫名其妙。行之这是怎么了,她哪里到了连吃饭也需要别人伺候的地步?
她将手从被衾里拿出来,想接过碗:“我自己会吃。”
“不行!”陆景急红了眼,“你受伤了!”
闻茵看着他通红的双眼,一时怔住了。方才,他语气之中似有几分泫然??
他又将勺子递上来,闻茵无意与他争执,只好乖乖张口。吃了几口,他面上焦灼方才缓和了几分。
好不容易她被喂饱了,他又转身出去。院子另一头的浴房传来水声,还有草药香气透进来。
闻茵心想,莫不是他准备了药汤让她沐浴?
果然,不一会儿他又进来了,不由分说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抬脚往浴房走。
浴房之中水汽氤氲,没有点灯,昏昏然看不太清。只见有一只大木桶,里面棕色的温热液体散发着草药香气。旁边立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搭着浴巾。
陆景小心翼翼将闻茵放在半高的宽杌子上,抬手为她解衣裳,这下闻茵真急了,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襟:“你干什么?”
“为你药浴。”
闻茵脑子嗡一下,感觉快要炸开了:“我自己来!”
“我是大夫,你沐浴之时我还要为你治疗。”他理所当然的语气之中听不出一丝邪念。
闻茵抄起近旁的一个木勺朝他砸过去:“你出去!”
陆景被轰了出来,还想辩解几句,有一个木勺飞了出来:“我自己会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