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灰雾罐头,混沌水洼
作者:鹿人要脂   诡秘:风暴老鸽不鸽还是风暴老鸽最新章节     
    光球好似在经历一场快速的穿梭,一切的一切都在飞速朝后行进。
    它的耳畔响起了时而细密,时而尖锐,时而虚幻,时而诱人,时而狂躁,时而疯癫的低语。
    它的眼前变得模糊,红的更红,蓝的更蓝,黑的更黑,色块浓郁,胡乱拼凑,如同印象派大师泼洒出的油画。
    它的周围出现了一个个难以描述形体,甚至透明到仿佛不存在的事物,在深处,有一道又一道不同颜色的明净光华。
    紧随而至的是无边无际,朦胧、模糊的灰雾。
    它大吼着,想要抵抗这眼前、耳畔的奇绝景色,却收效甚微。
    突然,呓语归于宁静,灰雾已在身后。
    光球拖着老布鲁的灵与肉,出现在一片虚黑的“大海”上,荡起阵阵涟漪。
    说是“大海”,有点言过其实,“水洼”这个词不错,这片水洼,连带天空,被无尽的灰雾死死围住,穹顶上也是无声翻滚、弥漫的灰雾,整体形成了一个密封的“罐头”,空间只有普通房间大小。
    老布鲁的灵已经消散大半,剩下的部分与某些非凡结合,浓缩成一块深蓝色的宝石,融入到海水中,消失不见;他的躯体,脸色宁静、僵硬,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活性,漂浮在海面上。
    “我艹,这……”光球愣住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过于快速、诡异,它的耳边还充斥着狂乱回音,眼前还留有油画余色,紧随而至的灰雾、水洼、宁静,快速消散的老布鲁灵体……这一切都让它应接不暇,只来得及一句脏话飙出口。
    没等光球有动作,一个個记忆片段突兀跳出,呈现于它的脑海之中!
    布鲁,没有姓氏,北大陆鲁恩王国阿霍瓦郡廷根市人,前代罚者,水手途径序列8“暴怒之民”,退休后和斯维因在官方授意下管理地下交易市场……
    妻子是黑夜女神信徒,去年,也就是1348年,离世……
    儿子同样成为代罚者,跟随斯维因二三十年,却在三天前于码头区失控变成鱼怪,被斯维因领着代罚者和两位值夜者当场杀死。
    看到这里,光球终于明白了,老布鲁不是吃多撑死了……是那瓶下午从恶龙酒吧购买的毒堇汁,是自尽而亡。
    老布鲁作为一名资深代罚者,意志坚韧、见识颇多。
    他清除过上岸杀人的水鬼,抓捕过试图从塔索克河潜水逃走的邪恶非凡者……当然,也亲手处决过失控的代罚者队友。
    “代罚者”,“机械之心”,“值夜者”,以及其他类似的审判机关每年处理的事件里,有四分之一是非凡者的失控。
    而这四分之一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们的队友,更有可能是他们自己。
    老布鲁早就有坚定的觉悟,斯维因下手也没有丝毫手软,即使那是自己老朋友的儿子。
    但老布鲁赶到现场时,第一眼看到那被击碎脑袋、身上遍布暗绿色鳞片、手脚缝隙长出蹼的鱼怪小布鲁时,依旧大脑轰鸣,悲伤充满心头。
    他扭过头,仿佛看不到就没有发生过这些似的,恰好看到两个离去的身影,一个是套着深色的古典长袍老者,另一个是穿着及膝的黑色薄风衣青年。
    穿风衣年轻人露出半高丝绸礼帽遮掩不住的黑发,体型略显单薄,只从侧脸就能看出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这里是哪里?我穿越了?”】
    字正腔圆的呓语,开始在老布鲁耳边响起。
    ……
    “嘶,怎么看起来像是我害死了老头似的……怕自己失控,选择自尽吗……那个年轻人肯定是我煮克莱恩吧?老布鲁看到了他,我才穿越过来的?这没有因果关系啊——”
    光球继续消化着记忆碎片,老布鲁作为资深代罚者,学习掌握了赫密斯文和部分古赫密斯文,其中大多是向风暴之主祈祷的语句,并不算精通,他真正精通的是……“精灵语”。
    说来讽刺,因为风暴教会多年来对精灵族群的追捕,要求代罚者必须学会精灵语,以分辨敌人所在……导致几乎每一位代罚者都能来一口流利的“精灵语”,
    其他语言如巨人语、古弗萨克语、巨龙语,他一窍不通……
    这一方面原因是“水手”、“暴怒之民”学习能力没有提高,老布鲁又只受过教会周日学校的启蒙教育,学起来非常吃力,学习“赫密斯语”和“精灵语”已经是极限了。
    另一方面,“水手”们战斗时几乎不需要仪式、咒语的帮助,撸起袖子正面莽才是他们的风格。
    ……
    消化完毕,光球叹了口气,非凡之路艰难无比、危险无比,还要时刻与疯狂作伴……
    但成就非凡后,老布鲁改变了穷困的命运,领到了教会与警察共同承担的薪水,养活了自己的家庭,还能救济以前的战友……
    就凭这一点,出身铁十字街下街的老布鲁就没有后悔过——他只是后悔没有及时发现儿子的失控症状,没有及时挽救他……
    身为真·穿越者的光球明白,那位代罚者失控不是自身因素……里面有很大的坑,基本上谁去谁死……
    唉,又叹了口气,光球终于有余力观察周围的环境,「水洼」「罐头」——
    突然,光球感受到了刚才没有注意的一些细节,它似乎与泡在「水洼」里的老布鲁躯体产生了奇妙的联系——这联系正随着后者泡在「水洼」中的时间变长,而变得愈发强烈!
    “不会吧?难道我……”
    话音未落,光球就被一股吸力引入老布鲁的肉身,麻痹褪去,僵硬不再,仰躺在「水洼」上的老布鲁忽地睁开眼睛,他只看到熟悉的灰雾穹顶……
    “靠!”
    骂完后,老布鲁试图坐起,双手撑地,却撑了个空,手忙脚乱,失去平衡,整个身体好像要沉没到「水洼」深处。
    光球这才想起,它哪会游泳啊——笃信“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这句俗语,它翘掉了所有的游泳课。
    “咕噜噜,”老布鲁被「水洼」淹没,不知所措……
    “穿越到诡秘之主世界也就算了,还穿越到一个老头身上;这也就算了,我还只能看着!这也就算了,语言不通,他不理我!这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被淹死了啊!「水手」途径非凡者要被淹死了啊!不对,非凡特性析出了,我已经不是‘水手了’——搞毛呢!幕后黑手呢!天尊呢?福生玄黄天尊!出来救一下啊!”光球心中用中文疯狂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