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大顺军右营早已完全松弛下来,都沉浸在胜利入城的喜悦之中,一点防备都没有。
秋风扫落叶!
这么多颗不设防的人头,就像朱祁镇的50万大明精锐大军,遇到2万瓦剌精锐骑兵。
再不跑快点,快马弯刀一过,割草一般,眨眼之间就没了。
降将唐通也吓得魂不附体,大惊失色。
大喊:“不好......有蒙古人!”
“刘将军......吴字旗......是吴三桂......是夷丁突骑......”
降将唐通,果然熟悉明军。
左果毅将军白鸠鹤猛然拔刀,怒指骆养性:“骆养性,你个瓜皮,你他妈敢玩阴的。”
骆养性的心腹宋校尉也立马抽刀,挺身护住骆养性:“你放屁!”
骆养性也惊着了,慌忙解释:“白将军,刘将军,我没有啊......”
“撤......”右营主将刘希尧看吴三桂大军越来越近,急忙一声大吼,
率先跨上枣红马。
率先原路逃跑!
主将一跑,唐通将军、左果毅将军白鸠鹤、右果毅将军刘体纯也跨上战马,纷纷上马,掉头逃跑。
左营大军兄弟,纷纷丢盔卸甲,死命奔逃。
骆养性也慌张大喊:
“快......快撤……”
“带上金子……快入城......”
“快……关城门......”
……
吴三桂在夷丁突骑阵中,在高高的马背上,一切尽收眼底。
吴三桂伸手一指大顺军右营大纛旗,阵中桑昂、那木气七庆、恰台吉、危喇亥四员悍勇番将,立即率一半兵马,脱阵而出,追杀大顺军而去。
大顺军左营兵败如山倒,四员番兵大将率2500夷丁,踏着左营大军的红色大纛旗,一路杀入阵中。
左冲右突,犹入无人之境。
弯刀所到之处,人头落地,尸体遍野,惨不忍睹。
吴三桂则带着蓟辽督师王永吉,大将克什图、哈谕、巴克永,凶猛杀向骆养性、杀向安西门、杀向天津城。
骆养性急忙带人冲回安西门,冲进天津城。
万幸,四大箱金子,在心腹宋校尉的舍命保护下,全部抬进了安西门。
“快......快关城门。”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骆养性急得大吼大叫。
宋校尉立马带人,把城门往中间关。
奈何,要逃进城的士兵太多,城门都被士兵堵住了,根本关不上。
骆养性大怒,立马抽出绣春刀,奋力向拥挤在门口的士兵砍去。
“唰唰……”
锋利绣春刀带着寒光、血光,瞬间砍翻七八个人。
人头落地,尸横城门,。
骆养性刀法娴熟,一刀一命,犹如杀神。
一时挤不进来的,吓得退出去,四散奔逃。他们从未想过,他们敬爱的左都督,会对他们挥刀相向。
宋校尉趁机,带人推门关上。
“插门栓……”
“上顶门柱……”
骆养性继续大吼。
宋校尉急忙带三名壮汉,抱起巨大门栓,想要扣在门上。
“嘭……”
突然,一声巨大震响,安西门终究被战马铁蹄给撞开了。
宋校尉和三名壮汉,连同他们怀里的巨大门栓,一同被撞飞起来。
口吐鲜血,喷在空中。
跌落地上,重伤不起。
撞开城门之人,正是吴三桂手下两名膀大腰圆的魁梧番将:克什图和巴克永。
随后,战马源源不断飞冲进来,安西门内的士兵,瞬间被踏死踏伤无数。
可怜忠心耿耿的宋校尉,摔落地下,也被数十匹战马迎面踏过。
血肉模糊,当场死绝。
骆养性被逼到一面墙角,他的身边,还围着几名心腹锦衣卫。
那三万两诱人的黄金,早散落地上,无人拾拣。
吴三桂勒住缰绳,双眼,凶狠瞪着骆养性:“骆养性……你这个判贼……还不束手就擒?”
骆养性定了定神,望着吴三桂,作最后一搏。
“平西伯,大明没救了!”
“你若归顺李自成,凭你的实力,定不失侯爵之位。”
“乱世英雄,前途命运,如何抉择,你可得想好喽!”
突然,吴三桂身后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蓟辽督师王永吉策马走上前来:“左都督,一个小小侯爵,就想收买平西伯?。”
“呵呵……实话告诉你吧,陛下已下恩旨,封平西伯为平西王。”
“呵呵......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啊……”骆养性犹如五雷轰顶,瞬间绝望。
大明不封活着的异姓王,他是知道的。他不明白的是,刻薄寡恩的崇祯帝,怎么突然就通透了,把祖制突破的那么彻底?
吴三桂突然拿出圣旨,高高举起:“陛下有旨,只拿首恶,胁从不罪。”
“不想死的,都给本王......把刀放下。”
最后一句,威力十足惊人。
骆养性周边的锦衣卫旧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纷纷把刀扔掉,跪地求饶。
只剩骆养性一人,虽然手持绣春刀,但就像一只斗败了的、绝望的公鸡,一点威胁都没有。
“来人呐,把骆养性拿下。”
蓟辽督师王永吉一声令下,两名夷丁立马上前,把骆养性直接绑了,押跪地下。
“平西王,这厮,如何处置?”
蓟辽督师王永吉,已经把位高权重的左都督,归为“厮”类。
王永吉也知道,吴三桂接到两份圣旨,一份是封王圣旨,一份是密旨。
或许,密旨就有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
吴三桂从怀中掏出那封密旨,递给王永吉。
“督师大人,请看。”
王永吉犹豫着,不敢看。
“督师大人,使命达成,但看无妨。”
王永吉犹豫着接过密旨,展开一看,大吃一惊!
密旨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都督骆养性,抗旨不遵,拒不奉诏,犯欺君谋逆大罪。特命平西王赴津擒拿,就地正法。收其部卒以为驱使,纳其金银以为军资。固守天津,以为北京之掎角,钦此!”
“平西王,陛下怎么就知道,骆养性这厮要反?”
“督师大人,陛下为天子,臣子忠与不忠,陛下是能感受到的。”
王永吉点点头:“平西王,既然如此,那就就地正法,人头速送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