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城头指挥作战的何复、马科、王登洲......以及城头明军将士,突然看见远处火光冲天,大惊!
转瞬大喜!
甚至都停下了上前厮杀,一边看流贼,一边看远处,三分精力看流贼,七分精力看远处,还得意的笑。
看仇人家起火,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何复突然大吼一声:“援军来啦......援军来啦......”
城头将士,竟然全部跟着大喊:“援军来啦......援军来啦......”
个个幸灾乐祸,胜利在望。
何复突然又大吼:“陛下来啦......陛下来啦......”
城头将士,同样也全跟着大喊:“陛下来啦......陛下来啦......”
......
喊声,声震迎薰门。
刘芳亮在城下听见,大惊!
急忙回头看,大惧!
他的中军大营,早已烧成一片火海。
此时此刻,能火烧他大营的,绝对是明军援兵,还是个大胆的高手。
玩的是声东击西,内外夹攻,攻其所必救,想把人一下玩死的那种。
至于是不是崇祯皇帝陛下,他不得而知;至于火烧中军大营的明军有多少兵,他不得而知;至于现在该怎么办,他依旧不得而知......
城下攻城的流贼,也急忙回头,一个个吓得惊慌失措。
就连正在跟清苑知县朱永康激烈炮战的郭都尉、常掌旅,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也听到了呐喊声。
纷纷回头,看向中军大营方向,一脸懵逼,一脸茫然,惊惧无比。
这一幕惊慌失措,也被何复准确抓住了。
“杀......”
何复猛然提枪,大声怒吼。
马科一听,也瞬间领悟。
猛然举槊,同样大声怒吼:“杀......”
王登洲、何求、何许......城头全体将士,也跟着大声吼:“杀......”
马科率先出招,一跃而起,一槊刺向一明奋勇攻上城头的流贼。
流贼慌张,躲闪不及,被一槊刺中咽喉,血流如注。
马科横槊,一甩,直接甩下城头。
其他将士看见,提刀挺枪,奋勇杀向前,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个个战力倍增,追着流贼猛砍狂杀。
电光火石之间,刘芳亮迅速做出决定,大喊:“撤......”
所有大顺军,不管是新投降的明军、还是大顺老营士兵,立即潮水般退去。
夺路狂奔,一样的狼狈样!
冲杀在最前面的郭都尉、常掌旅,一跺脚,红衣大炮、虎蹲炮全都不要,也扭头就跑。
“杀......”朱永康急忙指挥炮兵、火枪兵、弓弩手,奋勇追杀。
一直杀到吊桥边,何复急忙止住众人。
保定城兵少,在没有看到援军、没有接到出击命令之前,他可不敢随意追击。
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失城杀头,第一个死的,是他。
正惊喜间,突然身后一群人叫喊着冲杀过来。
众人大惊,慌忙转身迎敌,还以为是流贼从其他门攻入,对保定城内外夹击。
何复惊回头,此时才发现,府衙方面,火光冲天。
再定睛一看,原来领头的,是李建泰和郑天成、孙校尉,他们身后,大约聚集了五百多人。
何复猛然醒悟:府衙起火,李建泰和郑天成、孙校尉杀来,再明显不过,他们这是要趁机暴乱。
如果让他们侥幸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李建泰......”
何复大声怒吼,满眼仇恨!
对这个丧师辱国、被崇祯皇帝下狱的前兵部尚书大员,何复不再客气,直接怒斥其名。
李建泰被吼,一时懵了!
郑天成、孙校尉、以及五百兄弟和罪犯,也都懵了。
说好的大炮呢?
说好的大顺军兄弟呢?
就一会的时间,都跑哪去了?
坑人呐!
这场面,犹如本要堵兔子窝,却冲进了狮子群。
要说闹误会,谁特么信呢?
府衙的大黄狗、两个老妇、两个老吏,可都死了。
孙校尉杀人最多、罪孽最重,深知死罪难逃。
大吼一声:“弟兄们,拼了……”
提刀猛冲上去,凌空一跃,想要擒贼先擒王,劈斩何复。
马科眼疾手快,一步跨前。
马槊迅猛朝天一挥,以槊为刀,一槊,将凌空跃起的孙校尉,脖子劈开。
孙校尉人头滚落,半截身子摔在地上,当场死绝。
剩下的人,刚刚激发出的勇气,立马熄灭。
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投降!
李建泰、郑天成异常尴尬,也只得束手就擒。
所有人,刚从府衙大牢冲杀出来。
不到半个时辰,又都回到府衙大牢。
仿佛,做了一个噩梦。
他们这是,迎薰门一次游啊!
刘芳亮一撤,攻击东门“望瀛”门的任继荣、任光荣兄弟俩,攻击西门“瞻岳”门的右营制将军刘希尧、原大明通州总兵张汝行,也急忙率大军回撤。
三路军马聚集一处,立马有从中军大营逃出来的士兵来报。
“将军,不好......中军大营被明军主力偷袭,损失惨重。”
“快说,明军有多少人?”刘芳亮对废话不感兴趣。
都火光冲天了,能不损失惨重吗?
士兵有点懵,大胆估计道:“将军,密密麻麻,四面八方都是偷袭的明军,估计最少有十万人。”
“十万明军精锐?”刘芳亮惊问。
“是的,将军,只多不少。”士兵凭记忆,坚定道。
他确信,明军胆小,对方若没有十万大军,绝不敢偷袭大顺军大营。
“芳亮兄弟,十万明军精锐,必是狗皇帝率领。”
“先前大王撤围京师,撤入居庸关,急信,令咱们快速进军。”
“莫非,是狗皇帝,带着吴三桂的关宁军杀回来了。趁咱们攻城,偷袭大营。”
刘希尧紧跟着一顿分析,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刘芳亮叹息一声:“希尧大哥,若是这样的话,形势危矣。”
“不管怎么说,得先派人探查清楚,再决定大军行动。”
“常掌旅。”
“末将在。”
“快,带人去侦察侦察。最好,抓个舌头回来。”
“末将遵令。”
常掌旅立马带一队人马,悄悄靠上火光冲天的中军大营。
他也很纳闷,十万精锐明军,他竟然一个影子都看不见。
抓舌头,只能抓自家落荒而逃的兄弟。
放火的人,一个都不见。
这火,不会是遭天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