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芙尼听闻加兰那冰冷无情的话语,心头仿佛被一块巨石猛然压住,直沉谷底。
绝望如寒冰般蔓延,她清楚地意识到,加兰是真的要杀她,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加兰果然要杀她!
珍芙尼明白,向加兰求饶只是徒劳,唯一可能救她一命的,就只有艾瑞莉娅的怜悯了。
于是,珍芙尼不顾一切地扑到艾瑞莉娅的脚边,双手紧紧抱住她的大腿,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趾高气昂的珍芙尼在这一刻,抛弃了所有尊严,只想活命。
她的声音中带着哀求与绝望:“艾瑞莉娅,我……我在反抗军里待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啊!你得救救我啊!”
艾瑞莉娅看着珍芙尼那涕泪横飞、狼狈不堪的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深知加兰的决绝,也知道珍芙尼的处境已是绝境。
艾瑞莉娅是念旧的人,若是让她来做决定,艾瑞莉娅多半会留珍芙尼一命。
所以加兰压根就没过问艾瑞莉娅的意见,直截了当地宣告了珍芙尼的死刑。
艾瑞莉娅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珍芙尼的发顶,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珍芙尼,你我都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为什么要将普雷希典里的平民逐出城墙外呢?”
“你的这个决定,让艾欧尼亚尸横遍野,哀嚎不绝,你知道吗?”
珍芙尼的残忍行径让艾瑞莉娅非常失望,也让珍芙尼失去了艾瑞莉娅的旧情,失去了唯一活命的机会。
“我能怎么办?”珍芙尼辩解道,“我只有十余万士兵,可诺克萨斯呢?”
“那些门派圣所全都闭门不出,我如果不这样做,他们会出山吗?”
“单凭反抗军守不住普雷希典的,我需要他们的帮助!但是他们不帮我!”
“他们不帮我,我能怎么办?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逼他们,逼他们不得不出手。”
“你看,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所以那些难民潮是我一个人的错吗?难道圣所门派就没有责任吗?”
“他们如果早早的出山,我还需要这样做吗?”
“现在你们把这一切都怪在我一个人头上,这公平吗!?”
珍芙尼披头散发,情绪激动,宛若癫狂。
加兰都有些拿不准这老登是真这么想,还是在甩锅?
看起来艾瑞莉娅不愿意保她一命后,珍芙尼情绪有点崩溃了。
艾瑞莉娅静静地听着,目光中除了哀伤,更多了几分深思。
她知道,珍芙尼的话虽偏激,却也触及了艾欧尼亚战争中一些难以言说的痛点——那些本应共同抵御外敌的门派圣所,却在关键时刻选择了沉默与避世。
“珍芙尼,你说的没错,圣所门派的责任,我们无法回避。”艾瑞莉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将平民作为筹码,牺牲无辜者的生命,这绝不是正义之举。”
珍芙尼哭诉道:“艾瑞莉娅,我错了……但我真的没有别的选择。我原以为,只要能保住普雷希典,哪怕手段残忍,也是值得的。”
艾瑞莉娅轻轻摇头,“珍芙尼,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的行为,已经让太多家庭破碎,让艾欧尼亚的未来蒙上了阴影。即使我能原谅你,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那些因你而痛苦的民众,他们呢?”
这时,加兰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艾瑞莉娅,不必再与她多言。她的命运早已注定,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珍芙尼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她抬头望向艾瑞莉娅,眼中满是绝望中的乞求。
“想怎么死?”加兰的声音冷冽如寒风,再次刺入珍芙尼的耳中。
珍芙尼浑身颤抖,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恐惧让她的话语凝固在喉间。
加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说道:“直接杀了你,那太便宜你了。那些无辜的难民因你而起,既然如此,你就亲自去感受一番逃难的滋味吧,体验一下那种无助与绝望。”
“什...什么意思?”珍芙尼的声音带着颤抖,她试图理解加兰话中的含义。
加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他说道:“我们来玩个游戏。从这里到芝云尼亚,我要你用你这双如同枯木般的腿走过去,当然,也可能是爬过去。”
“我要你亲身体验一下,那些因你而受苦的人所经历的磨难。”
珍芙尼呆愣地看着加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理解这残酷命令背后的深意。
她这老迈的身躯,怎么可能靠双脚走到遥远的芝云尼亚?
那根本不可能,她会在路上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悲惨地死去。
她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与其这样痛苦地死在逃难的路上,还不如直接死在普雷希典,至少能死得痛快些。
加兰想逼着她体会逃难的痛苦?不,这是不可能的。脚长在她身上,她绝不会走,宁愿选择直接面对死亡。
然而,很快,珍芙尼就明白了加兰的意图,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加兰的瞳孔燃起火焰,像是点燃的太阳,金色的黄金瞳散发出至高无上的威严。
【主宰】
薄薄金光覆盖了方圆十米的空间。
正抱着艾瑞莉娅大腿的珍芙尼,突然间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涌入她的身体,她不受控制地站起身。
她瞪大双眼,满脸恐惧,她终于明白了加兰的意思,她知道了这个恐怖命令的全部内容!
加兰伸出手,轻轻地按在珍芙尼的额头上。一个金色的锁链印记在他的手指下缓缓浮现,深深地烙印在珍芙尼的肌肤上。
这是加兰给珍芙尼施加的强制命令,一个无法违抗、没有任何人能够解除的诅咒。
印记被种下后,珍芙尼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腿脚朝着芝云尼亚的方向迈步。
像一个提线木偶,一个破旧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