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鸿渊朝屋外睨了一眼,冷哼道:“先让她们反思一下吧,我们再睡会儿。”
禇璇觉得这男人蔫儿坏蔫儿坏的,明明知道那些人正在忐忑不安,他却非要睡大觉。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人家误会,这个男人半夜三更回来,也没和别人打招呼,任谁也会做此想的。
不过,这些人竟然直接闯进卧室,也未免太有恃无恐了。
两人又睡了一个时辰才起身,想到刚才的情景,禇璇是不好意思和他一起去嘉乐居了,还是让他自己去吧。
到了嘉乐居,刚才跟着去捉奸的人都跪在厅外。
宁鸿渊走到厅内给宁太夫人请了安,便坐到下首的椅子上,对面姜绘雪坐立难安,她偷眼看向宁鸿渊,宁鸿渊冷漠矜贵,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俊美无双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想到刚才在凝心堂看到的那一幕,让姜绘雪有些恍惚,原来这样一个人也会为女人沉迷堕落。
宁太夫人怕宁鸿渊兴师问罪,便率先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后半夜回来的,怕扰了母亲休息,就没通报。”
一边说着,还冷眼瞥了姜绘雪一眼。
“这件事你别怨绘雪,要怪就怪你自己!”宁太夫人轻怪道。
就算不告诉她,最起码也得让自己院里的人知道啊。
闻言,宁鸿渊火气上涌,语气有些重,“就算我做事不周,可你们也应该相信璇儿的为人,但凡你们相信她一点,也不会闹出这种误会!”
姜绘雪只觉得可笑,禇璇的为人谁不知道,在京城时府中幕僚无数,喜好男色,遇到这种事,谁会相信她!
宁太夫人自知理亏,便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这是后院的事,我本不该插手,但今天可以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就私闯凝心堂,那明天就能暗害主母,此事绝不能姑息!”
宁鸿渊看向厅外,冷声道:“今天私闯凝心堂的人每人十大板,造谣生事的人,我溱国公府不留,至于嘴里不干不净的,掌嘴赶出府去!”
厅外跪着的侍女不停地磕头求饶,宁鸿渊听得心烦意乱,便起身向宁太夫人拱手道:“儿子先告退了!”
等宁鸿渊离开后,宁太夫人按宁鸿渊的意思处置了这些侍女。
但翠竹是姜绘雪的心腹,又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姜绘雪实在舍不得,只能求宁太夫人网开一面。
宁太夫人也无奈,但给她指了一条明路,此事因禇璇而起,只要禇璇松口,儿子也不会说什么的。
为了翠竹,姜绘雪起身去了凝心堂。
凝心堂内,禇璇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姜绘雪看着眼前的女人,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她是那样恬静美好,难怪宁鸿渊会为之倾倒。
“弟妹!”
禇璇将书放到一边,“大嫂有事吗?”
姜绘雪放低姿态,言辞恳切,“早上的事是大嫂不好,不该疑心于你,请你高抬贵手,放翠竹一马,她自小就跟着我,我实在离不开她。”
事情不大,可影响恶劣,若是这么轻易放过,日后她在这府里就更会被姜绘雪死死地压着了。
“若是换作大嫂碰上这样的事,大嫂会当做若无其事吗?”
自是不能,正睡觉呢,屋内突然闯入一群人,还被那么多下人看到自己和夫君亲密的场景,羞都羞死了。
“此事大嫂和你个赔不是,是大嫂处事不周,让你受委屈了。”姜绘雪朝禇璇深施一礼。
禇璇神色淡然,安然受了这一礼,但仍不肯放过翠竹。
翠竹本就是受命于姜绘雪,若是连一个翠竹都不能惩治,岂不是让姜绘雪更加得意。
见禇璇态度坚决,姜绘雪只能悻悻离开。
回到梅香院,姜绘雪命人给翠竹收拾细软,毕竟跟了自己十几年感情深厚,嫁进宁家这几年,都是她陪着自己的,宁家的人都靠不住!
“我会让母亲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你自己保重。”
“我舍不得夫人!”翠竹哭着道。
主仆二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翠竹又嘱咐道:“夫人日后要小心二夫人,今天这事没准儿就是她给您下的套,您得想办法赶紧除掉她才是。”
这一点即便翠竹不说,姜绘雪也明白。不然宁鸿渊回来怎么会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实在太大意了。
临走前,姜绘雪又给了翠竹二百两银子,让她先回姜府备嫁。
送走翠竹,姜绘雪心中更加寂寞,同时更加嫉恨禇璇,都是女人,为什么她就有宁鸿渊护着,而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自己扛着,还要为姜家的未来考虑,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躺在床上,姜绘雪紧紧抱着自己,宁鸿飞移情别恋,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相恋过,宁鸿渊更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想到早上禇璇和宁鸿渊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姜绘雪感到更加空虚,她也想有个人那么护着自己。
可惜,她只有她自己。
凝心堂
一回来,宁鸿渊就疑惑地问禇璇:“那天在成将军府上,你和那些夫人说了什么?”
本来他还想趁机收拾一下那些人,但他一去军营,就看到手下那些将领脸上手上都是抓伤,更有甚者还有鼻青脸肿的,一看这个局面,他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了。
可那些将领竟然还劝他回来好好管管禇璇,在乱说遭殃的可是他们。
禇璇想了想,说道:“我说驯男人和驯马一样,你把他打服了,他自然就听话了。”
“……难怪!”
据宁鸿渊所知,那些挨打的将领都是夫人从青楼里把人拎回去的,这几日各大青楼楚馆就没消停过。
“等过段时间,天气凉快些了,我带你出趟门。”
禇璇立马来了精神,“去哪?”
“雍州!”
一提雍州,禇璇神色一滞,那是一切悲剧的起源,如果当年父亲没去雍州,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你应该去那里看看,那是岳父用性命护下来的地方,你也应该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何等的无私无畏。”
宁鸿渊知道禇璇一直责怪自己的父亲,也许亲眼看到后,她的心结能解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