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鸿渊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母亲应该能理解他的选择。
许柔从旁说道:“太夫人不必责怪溱国公,是我不让他把孩子带回来的,我已经失去鸿飞了,不能再失去良儿了。”
之前宁太夫人听长子提起过许柔,但并未见过,长相虽说不是一等一的出挑,但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只是,许柔来到宁家,该如何对外解释?又如何安顿这母子俩?
按理说,私生子是没有继承爵位的权利,如今禇璇又生了儿子,理应由禇璇的儿子继承爵位,可宁鸿渊的意思是把爵位还给宁鸿飞这一脉。
且不说皇上那肯不肯同意,就是礼法这一关就过去。
依禇璇的意思是让宁鸿渊认下宁景良,再过继到宁鸿飞名下,可宁鸿渊抵死不肯。
那就只能让宁景良认下姜绘雪这个嫡母,然后记在姜绘雪名下,以宁鸿飞嫡长子的身份继承爵位,这样也算兑现了对姜家的承诺。
所幸姜绘雪在别院,不会伤害到宁景良,宁太夫人又安排许柔母子住在离嘉乐居最近的含春堂,好方便照顾宁景良。
宁太夫人命人把宁景良带下去,把许柔独自留在。
宁太夫人示意许柔坐下,又命人上了茶。
许柔内心忐忑,她知道宁鸿渊肯定将她之前与禇正梧有勾结之事告诉了宁太夫人,她怕宁太夫人会容不下她。
谁知宁太夫人温和笑道:“这些年独自照顾良儿辛苦你了。”
许柔一怔,“不辛苦!这都是为人父母该做的。”
宁太夫人点了点头,徐徐道:“让你以良儿乳母的身份入府实在委屈你了,可现在也只能如此,鸿飞已然过世多年,为他做主娶了姜氏,也是无奈之举。当年姜家于宁家有恩,如今多了良儿这个孩子,少不得要与姜家说一声,你的名分,只能先压一压了。”
如果现在就让许柔以宁鸿飞妾室的身份扶养宁景良,于宁景良的前程也不好。
“我能理解,太夫人不必同我解释。”
许柔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别说宁鸿飞死了,就是没死,她和宁鸿飞也是不可能的,就是做妾只怕宁家也是看不上的。
若非她有了孩子,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站在这。
见许柔面带惶恐,宁太夫人安抚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前没有选择,以后的路你却可以选,你就在府里陪着良儿,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们母子。”
许柔一阵哽咽,“太夫人!我……我真的没想过要害死老国公和鸿飞。”
她当时真的不知道禇正梧会勾结柔然,通敌卖国。
“我知道!我都听鸿渊说了,即便没有你,也会有别人。”
禇正梧处心积虑的要害宁家,而许柔也不过是颗棋子,如今再揪着不放,于人于己都无益处。
何况许柔救了禇璇母子,也算将功补过了。
许柔哭着跪倒在地,叩首道:“多谢太夫人体恤!”
她已经做好被骂的准备了,没想到太夫人会原谅她,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又不停地安慰自己,当年的事与她无关。
可每次面对宁鸿渊地指责,她都无法反驳,因为她也没办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她早就一死了之,现在宁太夫人能原谅她,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宁太夫人上前扶起许柔,温声道:“女子生活本就不易,何必为难别人,也为难自己呢!”
许柔哭得不能自已,宁太夫人温和地安慰着许柔,她相信儿子也会希望她原谅许柔的。
凝心堂
禇璇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儿子,唇角微扬。
这几天,小家伙已经长开了不少,依稀能看出和她相似的眉眼,禇璇越看越喜欢。
但宁鸿渊十分郁闷,摸着儿子娇嫩的脸蛋儿,吐槽道:“男生女相!男子还是要有男子该有的样子才好。”
这话禇璇也不爱听,立即反驳道:“难道非得和你一样驰骋沙场,威风凛凛才叫男人?谦逊有礼,温文尔雅也是男子该有的样子。”
宁鸿渊把禇璇拉进怀里,捏着她的下巴问道:“那你是喜欢威风凛凛的,还是温文尔雅的?”
禇璇莞尔道:“我喜欢长得好看的!”
“那夫人觉得为夫长得如何?”
禇璇轻抚着宁鸿渊的脸,认真说道:“夫君自然是我见过长得最俊美的。”
虽说月子里,不能做什么,但也不妨碍亲亲抱抱。
两人的唇刚碰到一起,摇篮里的孩子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禇璇一脸愁容,“他是又尿了还是又饿了?”
“也有可能是拉了。”宁鸿渊补充道。
侍女帮忙换了尿布,禇璇又给喂了奶,便又睡着了。
因这几日,乳母还没找好,一直都是禇璇自己喂的,夜里都要醒来好几次,有时还会涨奶,实在睡不好。
后来还是岳妈妈把娘家侄媳找来,才解决了乳母的问题。
但最让宁鸿渊头疼的还是如何让皇上立宁景良为世子的问题,光这个奏折他都不知该如何写。
毕竟禇璇是皇上的亲孙女,哪有人不向着自己孙女的。
禇璇让他如实写便好,皇上才不会在乎这个爵位呢,而她不想让儿子承袭溱国公的爵位,继承这个爵位,就要担起宁家的担子,她更希望将来儿子可以活得自由洒脱。
请封的奏折写好后,宁鸿渊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希望能在孩子满月那日有个结果。
到了满月这日,宾客如云。
姜太夫人携林袭香一起来到宁家祝贺。
他们已经听说宁鸿渊从外面带回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只是身份未定,他们正好借机打听一下。
来到后院大厅,乳母抱着宁景骁,一群人围在那看。
处理完府里的事务,禇璇也来到大厅,正好碰到婆媳二人。
婆媳二人看到禇璇都恨意丛生,只是面上还是要恭敬地行礼。
如今,禇璇恢复郡主身份,她们更加惹不起,府里又没有姜绘雪给她们撑腰,她们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禇璇含笑道:“姜太夫人,姜夫人请坐吧!一会儿就可以开席了。”
两人刚坐下,就看到一个酷似宁鸿渊的小男孩儿走了进来。
只见宁景良朝禇璇拱手道:“婶婶!”
禇璇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找祖母吧!”
一听宁景良和禇璇叫婶婶,姜太夫人脸色铁青,她朝宁太夫人质问道:“太夫人!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