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着沈沉浮的面,倒是都摆出了一副和谐万分的好态度。
不过沈游星率先开口,“原来我以为只有小福呢,没想到希恩和希羽也是我们的表弟啊,这么久了,也没有见你们去艺术系或者宿舍找过她,我还以为你们不认识呢。”
希恩和希羽一下就明白了沈游星的点,他这么亲密地说‘小福’,不就是表示他和她关系超级好吗?可恶啊……
可是希恩嘴笨,根本不会阴阳回去。
于是希羽不甘示弱走下来,“原来是表哥,到我们家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好招待你啊,是不是,姐姐。”
‘我们家’这几个字自然被沈游星捕捉到了。
接下来就是沈游星和希羽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语言交锋,到后面两个人都恨不得抓着对方的耳朵喊:你凭什么!!
直到沈沉浮将两人扯开,“好了好了,别吵了,我头都大了,你们都一起来吧。”
“来?”希恩没懂,“来哪儿啊?”
沈沉浮没有解释,只是示意大家跟上,四个人跟着她到了她的房间,看着她建立了一个锚点。
然后——
带着他们传送到了刚入夜的星河后花园。
她甚至还搬出了五把椅子,倒是十分的自然,看起来常来的样子……
四人全部都沉默了……
不过沈游礼反应过来倒是特别满意,随便选了个椅子坐下。
希恩烧掉一只紫针蜂,问道:“到底是什么事,都跑这里来了?”
多少有点夸张了吧……
沈沉浮划出空间块,把声音隔离开,而后将兰格家调查出来的事以及之前她经历的那些全部说了一遍,并且询问沈游礼,是不是可以合作。
沈游礼之前还只知道是兰格家配合军区杀了星兽,并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的内情。
但他自然同意,“当然,这件事我原本也在查,但是根本没有你们知道的多,但根据你们杀星兽的时间,我应该可以确认我军区的彭延,或许就是被你说的血气星兽控制成了傀儡。”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了,只是背后出现了一个完整的黑色图纹,不过他当时发作的时候是红色的。”
沈游星得出结论,“也就是说,只要杀死主体的星兽,那傀儡就全部失效了?”
沈沉浮点头,补了一句,“要在星兽控制傀儡自爆之前。”
她看向沈游礼,“我可以把我们这边的资料给你看,但是不能带回军区,你只能记在自己脑子里,根据以前……我母亲的推论,除了知情自愿的反叛军,军区里或许还隐藏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被控制了的反叛军傀儡。”
这也就是为什么费昂一直没有在前期和军区合作的原因之一。
她已经把所有的资料全部放在了她的空间界,这应该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比任何锁都管用。
“可以。”
接下来几人坐在星河后花园,就着沈沉浮发光的空间块看着资料,还有查出来的那上千处地点。
希恩感叹,“我的天,这地址也太多了些,这么多都有问题吗?”
希羽看了他一眼,“不是说这是花了十几年才找到的位置吗,自然很多,或许还不止呢。”
沈游星表情严肃,“但是我们现在也只能监视这些位置,毕竟分辨不出哪些是星兽的傀儡,也不能拔除他们身上的控制。”
“不用急,”沈游礼安抚道,“奶奶的团队已经在研发了,就是用之前小福抓的星兽,时间不会太久的。”
“只要有这个星兽,一定可以找出问题所在,等到研发出设备或是药剂,再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的人,一个个除掉他们的窝点,以及找到其他星兽,在星兽控制傀儡自爆前,围剿灭杀星兽。”
兰格兄弟还不知道她抓了星兽,现下听着都觉得不可置信,“你现在都在外面抓星兽了?活的星兽?”
沈沉浮解释,“我们几个人一起抓的。”
想到陆世和图伽,沈沉浮决定,“我还要召集几位朋友,他们在这件事上,应该会十分愿意帮忙。”
并且她可以确认他们没有问题,和军区有关的3s,大概率是被暗杀的对象,她认为赤冥厄那星兽当年是没有按计划行事。
陆世在房里突然打了个喷嚏,不解地揉了揉,“怎么回事?”
今天的空气太干燥了?还是有灰尘?还是有点降温了?还是刚刚走路走快了导致风吹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沈沉浮给看做劳动力了。
图伽也是,忽然打了个寒颤,她十分没有形象地猛然转身,后面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忽然她有点发憷,嘴里念着,“妖魔鬼怪快离开——快离开——”
……
第一军区,沈严关闭通讯。
刚刚沈游礼向他汇报了之前沈漾和费昂的事情经过,他冷静地将事情交给沈游礼处理,告诉他一切等到司筝研发出检测星兽控制图纹波动的设备之后再行动。
可是那些事还回荡在他脑海中,那些他因为对儿女太自我而忽视的事。
阿漾,她明明一直都是不会让他失望的孩子,为什么他反而对她最苛刻呢?
原来她连死,都是为了炸死星兽。
甚至费昂,在他们看来是缺点的也只有家世,那时候的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丧父丧母的可怜孩子罢了。
现在兰格家主已经给了沈沉浮,可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再抛弃她了。
沈严常年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不可压抑的心痛。
他做了这么久的元帅,却忘记了,自己还是她的父亲,理应在意她的感受,至少相信她,可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只是为了爱一个人,那又怎样呢?
阿漾她也只活这一辈子啊。
因为她太强了,所以他理所当然用对下属的态度去对待她,甚至还不如一般的下属,其他人在他这里的自由比她要高得多。
他没有为她抵挡风霜,可她却一直站在星际战线的最前方。
忽然他又想到阿漾最后离家时她说的话,她说:“爸,妈,我走了。”
那时候她都还是笑着的。
是了,她一向是笑着的,他那如夏日烈阳一般耀眼夺目的女儿,从来都是笑着的。
老人眼泪滴落,颤抖着俯下身子,那几十年风霜都压不弯的脊梁,被沉痛压弯了。
“阿漾,我,错了……”
可惜,这世上无人再能回应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