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不要紧,你们我同样的干啊!
纳森带人一路从沟谷追到了贵族联军的营地。
几乎是拿着斧头砍他们的屁股。
贵族们慌不择路,很多东西都没法带走。
后勤辎重暂且不提。
重要的是那两百多匹战马。
征战骑士发起了突袭,因战场焦灼,不能抽身而退。
各大家族共凑出来七十来位征战骑士,如今死了大半,其余小半也被俘获了。
而仅有部分骑士扈从们撤了出来,跟着各大贵族们撤离这片崩溃的战场,带走的战马也很有限。
罗曼没有继续追击。
他命人打扫战场,救助伤兵。
这次死伤太惨重了。
最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伤亡是这群征战骑士有关。
对于他们的处置。罗曼也早有定论。
全都处死!
部分骑士以为罗曼会拿他们换赎金,听到士兵们这样说,全都慌了,声称要去见罗曼,他们还有价值。
但罗曼决意如此!他见不得别人在他眼前求饶。
于是那些挣扎着、反抗着的骑士还没见到罗曼,就全都被砍下了脑袋,垒成京……金字塔。
用血和头颅来献祭他战死的使徒和士兵。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住在贵族营地里。
许多人很忙碌,有的看守俘虏,有的清算伤亡、盘点收获。
尤其是罗曼和迪克,要写各种名单。
到了第二天,军队重整的差不多了。
那些伤兵、俘虏、士兵的尸体由随军杂役前往斯格镇。
而罗曼则率领所有可战之兵,沿着黑铁大道,前往康德领。
……
仲夏上旬。
罗曼抵达了康德领。
康德伯爵回到了他的城堡,全力防守。
但罗曼对打劫城堡没兴趣。
他骑马带兵沿着道路来到那些村庄前,转头对他的士兵说道:“去做你们该做的吧。”
士兵进入村落。
很快,那些村民被士兵驱赶着出来。
罗曼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把你们的粮食、牲畜带着,跟我走。”
他说的平淡,也没有解释,那些穷苦的村民脸色灰暗,认命的低头,说道:“老爷,俺们没粮食了,也没牲畜了。”
罗曼眉头皱起。
“你们的粮食呢?”
“被别的老爷借走了。”他解释了句。“有个维什么卡的,有个盖德的,还有一群很凶狠的像是野兽的老爷们……”
罗曼坐在白马背上,问道:“他们抢走了伱们的粮食?”
“嗯,不是抢走,是借走,所有人都被借了,说是以后再补偿给俺。”
“那你们的伯爵做了什么?”
“伯爵……伯爵老爷说,老爷们计划着进攻一个叫罗曼的强盗,那人是个坏蛋,抢走了伯爵老爷的很多东西,掠走了很多人,不管男女,小孩都不放过,反正无恶不作。那些老爷们就是去出兵打他去了……老爷们说,只要打败了罗曼,俺们就有好日子了。”
村民的表情很麻木,语言也没有波动,仅有些疑惑。
为什么眼前这位老爷从没见过呢?“我就是罗曼。”他说。
那些村民的脸上终于露出惊讶的情绪,飞快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头看地。
难怪那些管事老爷们逃得一个比一个快,拖家带口的。
他们能逃,他们能逃吗?
有人是土地的主人,在哪都是。
有人是土地的奴隶,到哪都是。
……
罗曼不喜欢和村民打交道。
灰暗、麻木、绝望、挥之不去的压抑氛围。
蓬头垢面、脸庞肮脏、眼睛黯淡,就像是路边的牛粪,传来臭烘烘的味道——不止他们有,斯格镇的村民也有。但罗曼觉得应该是发酵环境不同。
他适应了斯格镇的臭味,并且逐渐让他们褪去那种臭味。却没适应康德领的臭味。
“你们不怪你们的伯爵吗?”
那村民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喏喏不敢言。
“说!”
“伯爵老爷蛮好的,就是因为别的贵族老爷怕俺们的伯爵老爷,所以才不敢在这里杀人哩。拿走粮食的时候,那些老爷还说是借俺们的。”
大家都清楚借是什么意思。
最起码有个指望,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
要是没有伯爵,他们只会更惨。
“他们还做了什么?”罗曼又问,“说出来,我听听,每个人最少说一件事。”
一说这个,那些村民互望一眼,只好纷纷开口
“伊德家的地被踩踏了,今年肯定少了很多收成……”
“鲍斯管事的女儿被一个野兽老爷上了,他是管磨坊的,当时他的女儿就在磨盘磨面,那老爷就把她按在那——事后给了一笔嫖资……”
“塞特放羊的时候冲撞了一个盐花家的老爷,于是把他吊起来抽了十来鞭子,塞特没撑过去,就死了……”
罗曼插话道:“不是说你们的伯爵不让他们杀人吗?”
“是塞特没撑过去。”那人解释道。
罗曼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继续。”
他们又说了很多,反正没什么好事。
五大贵族派来了三四千的士兵,全都驻扎在康德领,能发生什么好事呢?
要不是罗曼最开始帮康德伯爵减轻了五六千的人口压力,现在估计更吃不上粮了。
不是这个被干,就是那个被打。
偷鸡摸狗、抢劫财物,敲诈勒索、客串匪徒。
今天杀个鸡,明天宰个羊,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说着说着,所有人都不说了,氛围有些悲伤,变得沉默下来。
带头的村民低着头,嘟囔道:“老爷,您找俺们要什么?您看,俺还在挖野菜的时候就被您的战士喊过来了,家里也没余粮了,过两天就是夏收。您要是缺粮的话,俺们提前给你收了,现在麦子也熟的差不多了,就求您给俺们留种子吧。”
“我不要粮食。”罗曼说。
“那您要啥,我们都给您,只求老爷您放俺们一条生路吧。”
“我要玩你们的女儿、干你们的老婆、打你们的老娘,你们把她们喊出来,我挨个来,玩爽了我就走了。”
没人回话。
带头的村民继续嘟囔道:“俺娘早死了,那天下雨,她躺在地头说累了睡一会,然后就没起来。”
“那你老婆呢?”
“也死了,难产死的,那时候我在地里干活。”
“女儿呢?”
“女儿和老婆一起死了,就剩个儿子了。”
“多大了?”
“七岁。”
“不要紧,男孩我同样的干!”
“老爷,我求求您,给俺们条活路吧!”村民都大喊。
“愣着干嘛!全都给我带走!!”
罗曼转头对着士兵吼道。
士兵有些无从下手,现在没什么紧迫感,用不着太暴力,万一吓到他们咋办,于是推搡着那些不肯离开的村民,小声道:“快点,跟我们走吧。”
但他们的脚像是在这里扎了根,不动不摇。
像是地头里干瘪、稀疏的麦子那样。
努力的、努力的汲取着地表那微薄的营养。
罗曼甩出手里的马鞭,将为首的村民抽翻在地。
“全都给我走!”
熟悉的老爷味儿来了。
那群矮小枯瘦的麦秆终于动了,脚步艰难的像是从土里拔出短浅根系的麦子,跟着骑着白马的那人走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