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斤的食盐和五十万件农器只是刚开始。
    到了明年，这个数字要翻倍、翻两倍、三倍、五倍！
    首先把盐价打下来再说。
    在中古时代，食盐这东西是能当军饷来发的。
    因为昂贵和稀缺。
    但贵族老爷肯定吃得起盐。
    或者说，贵族吃盐其实是免费的，因为盐税的价格是盐价的好几倍。
    不产盐的贵族虽然也需要买盐来吃，但他收的盐税就能抵消盐价了。
    如果心狠一点，吃盐不仅不要钱，反而还能赚钱——当然，横征暴敛也会引来黑铁之王的注视——盐税是宫廷制定的，虽然地区不同收税也不同，但大致是相同的。
    作为刚需品，一斤盐等于十几斤小麦，等于数十斤杂粮，保持这个不上不下的这个价格就行了。
    产盐的贵族赚个出口价。
    运盐的商人赚个利润价。
    不产盐的贵族赚个盐税。
    大家都在赚，赢麻了，都有光明的未来……这在罗曼看来是一件极其傻逼的事情！
    把盐价打下来只是开始。
    现在才哪到哪？
    他要在十年内彻底普及铁质农具！
    假设黑铁大地的人口数量是千万人，平均每个人手里两斤铁，那就是两千万斤钢铁，等于一万吨钢铁。
    一座小型露天铁矿的产量就足够了。
    炼！
    狠狠的炼！
    罗曼现在就在增加煤铁镇的劳动力了。
    ……
    就这样，莫雷是商队长，而达肯是商队副手，载着几十万斤盐、几万件铁器，前往了北方战线，打通销路。
    如今那里是海盗们的土地。
    荆棘铁环的旗帜刚出现，便引起了海盗们的高度重视。
    不过他们虽然是蛮族，但也不是谁都打。
    河谷之王肯定是不能打的。
    因为没把握，赢不了。
    打劫是一项讲究性价比的生意。
    损失一万枚金币，结果只抢到八千枚金币，或者什么都没抢到，那蠢事没人会干。
    少数海盗望着满船的货物动心了，可见到船上那些戒律严明的河谷战士时，思索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斧头，换上了爽朗的笑容。
    罗曼第一次派遣商队和海盗做生意，取得了圆满结局。
    他们在出发半个月后就回来了，所有的食盐和铁器全都销售一空。
    食盐还好说，海盗们也掌握了几座盐矿。
    现在亚历克斯不穷，手头很富裕，暂时不用盐税来搜刮财富——他手下诸多海盗武德充沛，不是被驯化的黑铁农奴，他敢把盐税收到海盗头上，后者就敢造反。
    食盐是不缺，但缺铁器呐。
    和罗曼推测的一样。
    现在北方战事暂时平息了，海盗们兵器够用了，不用再和罗曼换兵器了。
    这也是他们迟迟没有来找罗曼的原因。
    可农具依旧是稀缺货。
    罗曼运过来的农具顿时解了海盗们的燃眉之急。
    尤其是铁锅，这东西的锻造难度太高了，这片大地的主流厨具一直都是陶器的。
    结果起源城这边一个铁锅换一个奴隶。
    莫雷和达肯给罗曼带回来了一万多个奴隶，更重要的是还通过铁器换来了十余艘有些破旧的北冰战船——被淘汰下来的战船，修修补补还能用。
    海盗一点都不担心把战船卖了会有什么后果，或者说没想到这点。
    不过也没事，黑铁大地的造船业早就拉胯了。
    相比起伊戈人的造船技艺，黑铁大地是全方位的落后。
    系统性的落后不是能靠几件样品就能模仿出来的，盖尔缴获的北冰战船也不少了，结果还是被堵在铁花郡。
    罗曼让商队再出发，装满货物，最好一刻都别停歇。
    加大马力，继续往北方战线运输农具。
    海盗占据的土地最起码有一百多万人口。
    就算经过了战乱、洪涝和贩卖，最多也就减少四分之一的人口——不要低估人类的生存能力，除非致死率极高的大疾病，又或者遭到了屠城等行为，否则人类很难群体性减员。
    海盗站稳脚跟后，也会将家人从伊戈大地接来，维持统治地位。
    移民的伊戈人和本地农奴抢夺生存空间的同时也是需要农具的。
    伊戈虽然是苦寒之地，但伊戈人也是会种地的，最初的冰岛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都是伊戈人和内陆人的混血。
    罗曼不满足于和海盗做贸易，还计划着让莫雷和达肯去冰岛购买羊毛和绵羊。
    冰岛是羊毛出产大户，质量还是数量都是极佳，仅次于高原。
    但要做大量的羊毛生意，就要和冰岛之王交涉。
    另外还得派人去海堡。
    不仅运输农具，还要送一批精良兵器。提供给妮丽儿的，让她抓紧时间建造船坞。
    现在就这些破船，根本没法满足罗曼对运力的需求
    忽然开了贸易线后，罗曼发现要处理的事务暴增了。
    但这些事情都得要一步步来。
    他先将新增的奴隶安置在丰饶城。
    然后转身去了起源城。
    五月份来了。
    期待已久的夏收也来了。
    四万亩出头的麦田，土壤进行了改良，麦种也适应了气候，今年小麦亩产量将近三百斤。
    而格薇儿去年冬天祝福的那些试验麦田，亩产高达四百斤。
    要知道，她只祝福了一次法术。
    今年用这批小麦当麦种，简直不敢想明年的亩产量！
    罗曼当场取消了配给制。
    今年别说八万人了！就算十万人也养得起吔！！！
    ……
    毫无疑问。
    这是一次狂欢的庆典。
    一个又一个的打谷场充满了欢声笑语，人们手舞足蹈，载歌载舞，欢庆无比。
    当前时代，人们最质朴、最纯粹的喜悦，就是对丰收的喜悦。
    没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了。
    放开了吃，敞开了吃。
    这次丰收的余波，甚至波及到了外界的丰饶城。
    庆典过后，一船又一船的麦子被运了出去，放进丰饶城的仓储里。
    这个和起源城仅相隔数十里的城市居住者，惊讶的发现他们每天的伙食质量提高了。
    粥不再是乱炖的燕麦粥，而是混合了面粉的面粥。
    面包不是黑硬的杂粮面包，而是麦香浓郁的全麦面包。
    炖菜也不是全都是蔬菜了，而是蔬菜掺杂了肉丁、肉粒和骨头。
    每天还多了一样叫做豆腐的美味，用豆油和大葱炖出来的豆腐，清爽滑嫩，口感细腻的不像话，吃的时候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去，简直是专门供给贵族老爷吃的上等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