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十一年零三个月
    这个宇宙里的修行法则比任何宇宙都残酷得多，只有离开世界，永不回头，才能变强。在这条路上，稍微犹豫半秒钟都会出大问题。
    “在下叶汀。”
    叶汀在打量着沈浣，沈浣也在打量着叶汀：此人看着约有三十来岁，面色和善，无一丝敌意。
    “在下沈浣。”
    “沈先生年纪轻轻就能越过世界，真是非比寻常啊。”
    沈浣愉快地和他商业互吹：“哪里哪里，叶先生也年轻有为。不知叶先生是否有离开木偶世界的打算？”
    叶先生连宫殿都建起来了，明摆着是想把这里当成大本营，他当然没有离开木偶世界的打算：“没有，我们越过低层世界，不就是为了到高层世界来吗？”
    沈浣有意从叶汀这里套取更多的信息，他总怀疑他得到光环的时间太短，因此有很多宝贵消息没有传到他的记忆中。
    故而，当他“逮住”一个同行之后，他的求知欲无比膨胀起来。
    “不知叶先生如何看待低层世界和高层世界？”
    叶汀遇到一个有光环的人也不容易，他很愿意在这位新人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学识：
    “低层世界的信息会流入高层世界，高层世界的信息不流入低层世界。此外，跨越世界之后就能获取一部分世界规则，规则成为光环悬在头顶，推动我们去往更高层的世界。”
    听闻此语，沈浣这才明白过来，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雄心壮志”。
    这世界是木偶世界，头戴光环的人不是木偶世界的原住民。换言之，这群人是来当主人的。
    当了主人之后就舍不得离开了，这样的人倒也大有人在呀。
    如此看来，要离开木偶世界，或许比离开纸世界更难。
    这诸天万界，变幻无穷，当真是妙不可言。
    沈浣没有说话，叶汀还在滔滔不绝：“我与沈小先生初次见面，送你一份薄礼吧。林绮，带客人去15号仓库选礼物。”
    叶汀嘴上这么说，会让人误以为他想送客，其实他也跟在那两人旁边一起到放礼物的地方精挑细选。
    沈浣本以为叶先生要送他的是金银珠宝，像是在车队里看到的那些东西一样，但真的到了“仓库”，他才发现他想错了。
    叶归歧长叹一口气，“或许吧。我想找个人听听我的故事，你的挂号费只要五块钱，我觉得很合适。”
    医生脸色一变，“请尊重我的职业。”
    “和一个真正的心理医生对话，一小时要花好多好多钱，虽然你不如他们，你的收费比他们低得多。好，故事继续。这件事要从4024年冬天说起……”
    “这位先生，我可是很忙的，如果你不是真正的患者，那请把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我替他们向你道谢。”
    叶归歧仔细看了他一眼后移开目光，盯着瓷杯，“这其中可能有你的贡献，也可能有我的贡献。你可不要误诊啊，医生。”
    医生无话可说，只得任由他往下讲。
    “这件事要从4024年冬天说起，那时我正在参加一场非常重要的考试……”
    医生脸皮抽搐了一下，这句话你已经说三次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值得你这么重复？冬天的重要考试，研究生考试？你年龄也不像啊！中考高考都在夏天。高考艺考倒是在冬天。罢了，继续听吧。
    〖那场考试是从下午6：30开始的。我下了火车后搭车去往考场，考场很大，地势有点高，大家都把书包、行李放在考场里。考试快要开始了，我发现我没有带水笔，于是顺着黑漆漆的山路往下走。〗
    听到这里，医生大致猜到，所谓的重要考试，其实是不存在的。夜里进行的考试，通常是随堂测验、课堂测验、夜自习测验，这种类型的考试都算不上重要。
    〖同学们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我听到他们说：“六点了，超市关门了，咱们赶快上去吧！”我不信，反正超市离这里不远，所以我还是往下走。到山底了，水泥路交错纵横，像村道，路边有房子。
    我看到由学生组成的巡逻队在讨论要巡逻到什么时候。有人说，差不多到六点吧，他们都上去就好了。也有人说到六点半，等考试开始就可以不巡逻了。还有人说要到七点，等稳定下来才能不巡逻。
    我去了超市，果然关门了。我想是不是可以找考场内的同学们借一支笔，或者随便在路上拦住一个人借一支笔。但后来我把这两种想法都否决了，我去了教师办公室，他们正在开会，有人从柜子里取出黑色水笔给我。
    我回到考场时，迟到了三分钟。我找了个空位坐下。空位上有一份试卷。又过了几分钟，我看到监考老师走到我旁边来了，就举手示意。我对她说：“老师，你帮忙看看其他位置上有没有我的证件和文具。”
    之后我就专心做试卷了。第一题我能做，第二题我也能做，第三题我不太确定，第四题我看不懂，第五题我也看不懂。但这五题都是选择，我仔细猜了猜，一下子就慌了，也没有注意到老师有没有帮我把证件拿来。
    突然，我听到有人问：“老师，前五题的答案是什么？”我环顾考场，这里只有一个老师，而且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她说：“acbqd。”我对了一下我的答案，前两个相同，后面三个只有一个相同。〗
    医生的手抖了一下，这人的臆想真严重啊。监考老师怎么会告诉学生考试答案？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我把自己的答案抹去，把老师说的答案记了下来。5道选择题过后是一些填空，不算太难。后来有5分古诗文填空，四道小题，五个格子。第一题是四个字逗号连接横线，这四个字合在一起，我没有见过。
    第二题没有超纲，但我没记住。旁边的人看我写到这里，连忙把手挪开，让我能看到他的试卷，我抄了他的答案。第三四题都还好，第五题有两个空，我只记得前面的空，那位同学只记得后面的空，我们合作了。〗
    医生一直在写那人的病历，字迹清晰，不同于医生开药方使用的字体，病历上的字是寻常人能看懂的。
    他写完了一页纸，准备翻页。忽然，他有种莫名的恍惚感，仿佛坐在考场里的是他，而监考老师是这位患者。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感觉到了答不出题目时的紧张和惶恐。
    这人的语言，带有某种可怕的感染力。
    如此危险的精神病人，竟然面对面和他交谈这事，真是天理难容啊！
    〖考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旁边坐下。他说：“我有答案，你要不要？”说完后就拿起匕首刺进了他自己的身体。我记得这两人不太熟，远远没到朋友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