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红包跟许梅的红包放在一块,起身就想交还给许言。
苏晚晚连忙要拒绝,许言先她一步——
“我刚才那也是句玩笑话。”许言终于笑了,对着许兰说道:“大姐在我跟晚晚这件事上跟着操了那么多心,这也是应该给大姐的,何况弟弟给姐姐钱,需要什么理由吗?”
不得不说许言情商很高,只是这么两句话,就让许兰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晚晚,让你辛苦的陪我出来这么远,一定累了吧?”跟所有人沟通好了一切,许言温柔的回头,抓起苏晚晚的手。
苏晚晚摇头,跟着许言往外走。
病房里的许兰赶紧跟出来送人,老张也远远的跟苏晚晚摆手,目送着两人走进了楼梯间。
“你那个弟弟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自从上回在广播站,无意间听见许恩跟几个村里同龄的小男孩一起谋划着要刮花、砸坏许言的车,苏晚晚就隐隐的觉得许恩可能已经长歪了。
今天跟着许言一起来医院探望许老汉,许恩的这些行为,更是坐实了她心里的猜想。
“他一直都这样,也怪我,应该在来之前好好的跟你交代清楚的,你没有被他给冒犯到吧?”
苏晚晚摇头。
许恩不过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花架子罢了,哪里能冒犯到她。
“为啥你爹就单宠他一个?对你们姐妹其他几个就爱搭不理的?”这个问题在苏晚晚心里酝酿好一阵儿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许言一路拉着苏晚晚从医院当中走出,重新坐回了车上,“好像是他觉得许恩长得很像他自己小时候吧,或者是许恩长得像某一个他心里的人,谁知道呢,我娘还在世的那几年,跟我爹过得一点也不合,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苏晚晚很少听许言谈论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坐在副驾驶上认真的听着。
“没关系,现在有我了。”一想到许言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在无人关爱的情况下独自长大的,苏晚晚就隐隐的心疼。
哪怕有两个姐姐,但大姐许兰需要照顾的又何止许言一个人,整个许家大大小小的家务事,几乎都是大姐许兰在操持着,许梅因为大咧咧和火爆的性格,有的时候甚至还需要许兰照顾,一来二去,许言的感受她就很少能兼顾得到了。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头一回说这么肉麻的情话,苏晚晚刚说完就低下了头去。
许言好一会儿没有声音。
就在苏晚晚不知道许言是什么表情和反应之时,刚准备抬头,许言的声音忽然传来—
“那你可要守好承诺,要是你不小心不在我身边了,我可是会生气的。”
车子顺利的开回招待所,苏晚晚自打说完上一句话后,就脸烫的说不出其他话,始终微微的低着头,不敢去看许言。
“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车子才刚开回招待所的大门口,苏晚晚就在路边见到了正在拉扯的三哥苏地和三嫂江盼花。
“我先下车看看怎么回事。”苏晚晚赶紧跟许言说,当场在大门口下了车,直奔自己三嫂的方向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呀?”
看到苏晚晚突然回来,三嫂江盼花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但马上就又指着苏地说道:“我就是要出去买点洗化用品,你三哥非得跟着出来,你来的正好,把他拽回去吧。”
苏晚晚转头看向三哥苏地。
“咱们从村里来县城,知道哪儿是哪儿吗?你不过就是缺一块儿洗脸的皂,用其他东西代替不行吗?要不就空着一天,明天回家不就又能用上皂洗脸了吗?干嘛非得出来买?”
从三哥苏地的话里听出了两人的矛盾,苏晚晚叹了口气,“她想去买就让她去买嘛,三嫂又不是不认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记得三嫂是认识几个字儿的。”
一听苏晚晚也这么说,三哥苏地急了,“你以为她真的就只是去买个香皂?我都不好意思说,从刚才到了县城,她反应就不对劲儿,现在突然要离招待所那么远买东西,去光是买东西?谁信啊?指不定她这回走了要去干什么呢!”
原来三哥是担心这个,苏晚晚只得又把头转向了江盼花。
“你刚才也说了,我又没来过县城,我怎么知道哪儿是哪儿?我要走,能走哪儿去?”江盼花压低了声音。
平常在苏家,江盼花开口跟人吵架,首先就要在声音上盖过人家,这到了县城反倒让江盼花彻底改了习气,苏晚晚看着实在新鲜。
“那这样吧,我陪三嫂一起去买香皂。”看出了江盼花貌似真的有点什么心事,不打算让苏地跟着自己,苏晚晚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
江盼花马上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你们这是在监视犯人呢?我不过就是去买个东西,也没管你们要钱,我也走不丢,你们至于这么紧张吗?”
苏晚晚无所谓的摆摆手。
反正她已经很累了,江盼花不让她跟着去正好,她可以回招待所的房间,好好的歇一会儿。
“你就不能不去吗!”苏地也急了。
“不能!”
苏晚晚抬头看向不远处——
大嫂姜淑珍还在哄着四个孩子,在招待所前面空地的娱乐设施上来回玩耍,几个小孩玩到高兴之处,叫喊的声音还时不时的穿透苏晚晚的耳膜。
江盼花毫不留情,一把甩开苏地企图拉住她的手,顺便还斜了苏地一眼。
目送着江盼花穿的一身新鲜扭着腰往远处走的背影,苏晚晚无所谓的勾了勾唇,将目光放在三哥苏地身上,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
“没事的,三哥,她爱去就让她去,反正她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怕走丢,要是真出了点儿什么事儿,咱们报警就是了。”
拍了拍三哥之后,苏晚晚又安抚了他两句,便抬脚自己往招待所里面走。
三哥苏地的肩膀还在止不住的打颤,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没有跟苏晚晚一起往回走,反倒还在招待所大门口站着,任凭风把他乱糟糟的头发吹得更加凌乱。
江盼花一转眼已经快走到招待所门口街道的转角处,门口站着的三哥苏地还是没有要动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