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眼睛闭着,脑袋有一些昏昏沉沉,依稀可以听到有人在说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陈琳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摔了一跤,至于怎么摔的,好像是那电竞椅倒下去了,为什么倒下去呢?她不知道。
沈澄溪很自责地哭泣着,她后悔自己没有让陈琳将脚放下去,这样也不会因为重心的偏移摔下去那么狠了,地上都是血...
她掩面哭泣,眼睁睁看着陈琳被推进手术室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忙交一下医药费以及,向着神明祈祷,祈祷陈琳不要有事,她对于这些是有一些相信的。
如果陈琳听到她自责的话,那么她一定会说:“我摔下去那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你为什么要自责呢?乖,笑一个~”
手术室的灯亮起,陈琳冥冥之中的意识也在麻药的效果下逐渐被麻痹,彻底失去了意识,不过啊,她还是在内心默默数了一下,自己好像数到了四来着。
不多时,一个头发有一些艺术的男子出现在手术室外轻轻搂住了沈澄溪,程度身上还挂着相机,他接到电话,听到沈澄溪在哭泣,马上给了客户一些补偿,改了约拍的时间,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医院。
他轻轻拍了拍沈澄溪的肩膀,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灯,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在了解之后,他苦笑了一下,用手抹去沈澄溪的眼泪。
“没事,没事,这不是你的错,从某种意义上,这是她命中注定的一个劫难,你在与不在都会发生,正因为有你在,所以才能第一时间将陈琳小姐送到医院,所以你不应该自我责备。”
......
他抱着沈澄溪,让她趴在自己的大腿上休息,程度的心思本身作为摄影师就比较缜密,安慰起人来也是有一套,他总是能抓住重点。
约莫过了三个多小时,陈琳带着氧气,头上缠着绷带,双臂打着石膏被几个医生推了出来,沈澄溪见状马上迎了上去,她刚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看到医生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以至于她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要问什么,她下意识觉得医生露出这种表情那都是结果不是很好。
果不其然,在陈琳被送到病房之后,主治医师才缓缓对着沈澄溪说到:“双臂骨折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不出两个月就会恢复,但是......”
主治医师嘴巴张了张,却是有一些不好的说出来。
“但是什么?您说...”沈澄溪看着医生这副模样内心突然慌了,她迫切地需要答案。
“但是...陈小姐的双耳鼓膜破裂,神经有一些受损,也就是说,听力永久性受损了,这辈子都需要借助助听器才能维持地了正常生活了......”
双耳听力永久性受损...永久性...受损......
这句话如炸弹一般在沈澄溪的大脑中炸开,她张着嘴巴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她微微转头看向病房内头缠着纱布,如图一个恬静的婴儿一般的陈琳,内心难受极了,她觉得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女孩子,要遭受到这种无妄之灾,那心理上会接受不了的吧,如果有人告诉沈澄溪,说她以后都听不清别人说的话了,永远永远,那么她觉得自己肯定会情绪崩溃的。
她看着病床上的陈琳,不知道之后应该如何和她说...
沈澄溪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起身将病历单收拾好,统一装到一个文件袋里面,轻轻放到柜子里,她觉得自己需要找点什么事情做...对,找点事情做\/
她这样想着,起身站了起来,却看到门口一个面容精致的女人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她的面容特征和陈琳有几分相像,从这里也不难分析出这就是陈琳的妈妈了,但是她精致的面容里却透露着憔悴。
杨诺兰进入房间马上就看向了病床上头缠着绷带的陈琳,一瞬间她感觉天真的坍塌了下来。
失去丈夫的痛苦她还没甩掉,这下自己的孩子又这样了,这叫她如何能接受?她步子有一些不稳,缓缓往床边走去,忽地她感觉自己被谁扶住了,她转头这才看见一开始就被她忽略掉的沈澄溪,她微微对着沈澄溪点了点头以示感谢,缓缓走到陈琳的床边坐下,呆呆地自上而下扫视了陈琳一圈。
而后她转头对着沈澄溪微微笑着表示:“沈澄溪同学是吧...辛苦你了...你...是不是还要上课啊?回去吧...别耽误你的课程,这里有我就好...”
说着说着她转过头去,却又想起来什么,迅速又转过头来:“医药费,我付给你吧...你还是学生......”
沈澄溪看着这位一脸憔悴模样的女人,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因为陈琳帮了她许多,真的,但是她在思考了一下之后又拿出了自己地收款码...
“我交了一万...还有,阿姨,检查单在柜子里...”
其实她预交了两万的住院费...
沈澄溪走了,她牵着程度的手,慢慢离开了医院,她将空间交还给杨诺兰,这下无论是哭泣还是怎么样,对方都可以放开了来,不用顾及他们了。
......
陈琳其实还能再睡一会儿的,但是她觉得周围貌似太过安静,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而且手臂与脑袋带给她的疼痛感让她现在难以入眠,她想要抬手,却被一股撕心的疼痛给彻底特疼醒了过来。
她闭着眼睛叫喊着,呻吟着,但是她发现自己好像身处在一个无声的世界,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或者说,完全听不见,有的只有似乎是耳鸣了一般的声音,嗡嗡嗡地飘荡在脑海里面......她挣扎着,想要抬起手摸一下自己的耳朵,却忽然有人按住了她的身子,熟悉的触感抚摸着她的脸,将她稳住。
陈琳缓缓睁开眼睛,却是看见了俯身在自己面前的妈妈,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却听不见哪怕一点点。
“妈妈...我好疼啊...我害怕......”
陈琳说着话,她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只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嘴巴在一张一合,但是她好像看明白了妈妈在说什么。
——
“别怕,妈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