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兰絮与寻念各自禀告了耀都近一月发生的事情。
比如,裴栖梧这一月隔三差五递拜帖求见夙予繁。
李妍嫁入申阳侯府,如今已经诊出喜脉。
礼部尚书季鸣深陷科举舞弊案,季见熙被杀手每晚吓得睡不好觉,白日里不敢出门。
醉梦演艺厅已经开业,演出非常成功。
淑贵妃不知用了何手段,腿伤痊愈了,最近盛宠不减。
花橘柔来柒星院闹了几次,想见夙予繁,最后被大长公主带到万佛寺小住。
陆夙绵基本都是在将军府、城外军营或将军府名下铺子之间活动,太子失踪前曾与陆夙绵接触过。
……(我是省略号,不是分隔符。)
太子府书房。
几道茶杯碎裂的声音响起。
太子阴郁的脸上布满怒意。
“他竟然还活着?我们的人可看清了?”
太子手下颤巍巍地答:“回殿下,有九成把握。”
太子怒极反笑:“好好好。”
“熠王啊熠王,杀死你怎么就那么难呢?”
“滚出去!”
“是,属下告退。”
书房中只余烛火晃动。
太子于半月前被找到,送回了太子府。
然而很快,朝堂上便有人拿出证据,熠王同样派人刺杀太子,才导致太子失踪受伤。
南耀皇大怒,命令彻查。
太子拖着病体上朝,力挺熠王与二皇子,认为此事定是有人陷害,想害朝堂不宁。
太子以退为进,拉了两个皇位威胁者下水。
已半月未出府的熠王惨被禁足。
大家纷纷猜测熠王是否已失君心?
而二皇子在未查明此案之前,依旧只是被禁足。
南耀皇宠爱二皇子,不仅是因为淑贵妃得宠的原因,更多是因为他觉得二皇子最像他。
他亲自培养的太子各方面虽然都不差,但有时处事过于阴狠毒辣。
若不是太子在前,他极大可能会立二皇子为储君。
他偶尔就在想,淮儿为何不是皇后的儿子?
不过他虽然宠爱二皇子,但皇后与他多年守望相助,相敬如宾。
他们的嫡长子理应是太子。
太子亦是一国之本,若有人想要动摇一国之本,无论是谁,他都不会姑息。
熠王府书房。
杭辞意时隔一月再次坐上了夙予繁送的椅子。
半靠在椅子上别提有多舒服。
如果忽略桌子上那一摞摞需要杭辞意处理的事务。
流金站在下位,一一禀报这些时日耀都发生的事。
第一件事,便是主院已经装修好了,图纸是杭辞意离开前敲定的。
专门改了适合两人居住的院子。
但书房,杭辞意不在,无人敢动,暂且搁置。
橘香院也已装好,改动比主院简单,有乾商会装修二队改完后,便会到主院帮一队。
明日回到镇国公府继续装之前没有完成的部分。
曾经的礼部尚书季鸣,作为科举舞弊案的主导,季府被判抄家流放。
如今礼部左右侍郎都在争礼部尚书的位置。
宣相府的一半产业与申阳侯府产业已经整理完,只等杭辞意回府便可上交。
申阳侯府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家中拮据,日日在闹。
太子刺杀案与二皇子无关,有人嫁祸。
太子与十二楼有联系,具体是什么关系还未查出。
……
杭辞意听着,翻开桌上的信件。
片刻过后,“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怒喝道:“混账东西!政斗本王理解,可为何如此对待百姓?巨额贪污!杭景承好大的胆子!”
“这便是皇兄的好太子!”
流金急忙跪下道:“王爷息怒!”
“息怒?本王如何息怒?杭景承这是想毁我南耀根基!”
流金跪在地上,低眉颔首不敢言语。
“明日,准备上朝。”
流金提醒道:“王爷,皇上半月前下旨让王爷禁足。”
杭辞意一顿,随后嘴角微勾:“罢了,既然皇兄禁足于我。
明日你去上早朝,把这些证据呈给皇兄。今晚就暂且让皇兄睡个好觉。”
流金恭敬应道,默默告退。
翌日,南耀皇宫。
继熠王刺杀太子之后。
熠王当朝揭发太子贪污受贿。
聪明人都知道,这是熠王的反击。
太子党知晓太子对熠王不满,但是从未表现出来。
以往也只是在世家和熠王的斗争中掺和一脚,从未亲自动手。
这次皇上将熠王留在耀都,留在权力的中心,太子坐不住了。
这一次,太子与熠王彻底撕破了脸。
南耀皇看着手上太子贪污受贿的证据,一时气急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
“皇上!”
元公公凄厉叫嚷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抚着南耀皇的背,嘴里大喊着:“传太医!”
台下众大臣见状纷纷跪在地上,呼唤着南耀皇,生怕南耀皇厥过去。
“皇上!保重龙体啊。”
南耀皇身体康健,虽然吐了血但并未气晕过去。
他示意宫人将地上的账本捡起来,随后靠着元公公,将账本大力扔到太子脸上。
太子的脸瞬间肿胀,甚至被账本的纸片划出几道血痕。
太子跪在大殿中央,低头喊冤:“父皇,儿臣冤枉!定是有人诬陷儿臣,求父皇明察。”
南耀皇再次气急,语气格外冰冷:“你是说熠王冤枉你?”
太子继续辩解道:“儿臣不敢,定是皇叔受了奸人蒙蔽。”
太子党的大臣也随之为太子喊冤。
南耀皇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太子,你太让朕失望了!”
花丞相心中复杂,始终不愿意相信太子竟然会做这种自毁根基之事。
但他到底是自己的外孙,是一国的储君。
花丞相上前求情:“皇上恕罪,此事事关重大,老臣请皇上明察。”
南耀皇眼神暗了暗道:“右相,此事你花家可曾参与?”
花丞相眉心一颤,连忙辩解:“皇上,老臣对此事一无所知,我花家赤胆忠心,请皇上明察。”
南耀皇收回视线,随即下旨道:“着刑部、大理寺、锦司狱一同审理此案。务必水落石出,若有包庇者,与之同罪!”
眸光瞥向跪在地上的太子,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太子禁足,太子府众人无故不得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