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木盒之秘
作者:三也三齐   千羽谱:夜医最新章节     
    眼看衙役们被冯既白一吼,就都停止了动作。江时修见状,心中更添几分恼怒。他按着几案站起了身,对冯既白怒目而视。
    “我敢!”江时修咬牙切齿地看着冯既白:“就是你们这些神奸巨蠹,贪墨道府拨给百姓的救命药,证据确凿,却还敢咆哮公堂?”
    说着说着,江时修仿佛觉得仍不解气,便自上首行了下来,一路瞪视着冯既白。冯既白扭头,本欲回瞪江时修,但见江时修目光凌厉,竟不由自主低下头。
    “上有苍天,国有法度。今日,哪怕你是天王老子的亲眷,江某也要按照法度,将你缉拿!”
    言罢,江时修扭头看向一旁的衙役们:“还愣着干什么?”
    衙役们被江时修一吼,立时如梦方醒,连忙上前,将冯既白按住。冯既白心有不甘,仍在挣扎,却很快便被衙役们押了下去。随即,徐天临也被衙役们依样带走。
    眼见冯既白被押走,江时修方才长出一口气,正待返回案边,却见沈元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
    “沈捕头,有事?”江时修问道。
    沈元摇摇头:“属下只是有些担忧。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冯既白虽然可恨,也确实应当被正法。但他毕竟在本州经营多年,族兄又是太医署太医令。属下只怕此事夜长梦多,久则生变。”
    江时修面色一凛:“他再大,能大过国法?这一次,本府必定要秉公执法,绝不给冯氏任何可乘之机!”
    沈元闻言,默默地叉手行礼,道了个喏。随后,仿佛又想起什么,低声问江时修:“冯既白如今已经收押,医署的事,要交给陆见?”
    “不管陆见是谁的人,总归是州府下了任命的医监。沈捕头此问,莫不是有什么顾虑?”
    “我总觉得陆见此人,行事有些不择手段,太过邪气……”沈元想了想,道。
    “沈捕头莫不是担心,这个陆见,将会成为下一个冯既白?”江时修听沈元言语,已经明白几分,便问道。
    “属下所虑,正是为此。”
    “依本府看来,陆见医术精湛,也堪称知人善任。这个医监的位置,他无疑算是称职的。此时他也不曾犯下过错,尚且不能无故将他拿下。你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本府会密切注意陆见,倘若他日后有不法事,届时再行替换,如何?”
    “江使君所言极是。”见江时修已经表态,沈元便出言应道。
    几乎同时,身处医署的陆见,忽而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陆见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道:“奇怪,难道是昨夜着了风寒?”
    冯既白等人已被收押法办,令陆见也不由得心情大好。他迈步向着冯既白的屋子走去。如今冯既白已不可能来干涉医署事务,陆见便趁机将医署全面接手。
    陆见行至房门外,却见房门上挂着一把锁,思虑片刻便找来当值医官,拿了钥匙将屋门打开。
    陆见行入屋内,冯既白的这间屋内,陈设简洁通透,倒令陆见有些意外。他在屋中信步而行,只见几案上,堆放着一小摞公文,一旁书架中,则放着若干部医书。陆见取出一部,随手翻翻,只见洁净如新,当即便哼了一声,嗤之以鼻。
    曾经的陆见一直很纳闷,冯既白当了那么多年的医监,不知为何医术仍是几十年原地踏步,没有一点长进。今天看到了这洁净如新的医书,才明白其间的缘由。
    这个冯既白,自己水平不济,又不学无术,医术自然是要多差劲,便有多差劲,并且一直停滞不前,也不奇怪了。
    陆见将医书放回书架上,随即走到几案后,坐了下来,翻开着几案上堆放的那一摞公文,却都只是些平常公文。陆见又扭头四望,不经意间,看到书架底层,一个陶瓷花瓶压着一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小木盒。
    陆见有些好奇地俯下身去,拿走花瓶,并拿出那只木盒看了看。木盒做工十分考究,不但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盒身上还刻着精致的浮雕。只是木盒的开口处,仍然挂着一只小巧的铜锁。
    陆见一直认为,冯既白干过那么多不法之事,他的周遭一定遍布着秘密,这些秘密有可能引出新的罪证,进而将冯既白拖入永不翻身的境地。而这只木盒很可能便隐藏着类似的秘密。
    这只突兀出现的木盒,莫名地吸引着陆见,让陆见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之打开,一探究竟。只不过外面挂着的那把铜锁,拒绝了他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之心。
    陆见望着铜锁,思虑片刻,最终决定将之撬开。冯既白反正已经被收押,陆见与他也算是你死我活。既然已到了这种地步,陆见觉得自己也无须再假惺惺地掩饰什么。又当又立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陆见找来一柄小铁锤,叮叮当当地鼓捣了半天,终于将铜锁敲开。他取下已经被敲烂的铜锁丢在一旁,揭开盒盖,向木盒中望去,只见木盒内,静静地躺着一张纸。
    陆见满心好奇地拿起纸,展开看了一眼,却皱起眉头,一时有些大失所望。这并非陆见所期待的冯既白等人的罪证,而是一名囚犯的身份文牒。
    这种身份文牒,陆见在州府和牢中,早就见得多了,根本不以为怪。只不过令他想不通的是,冯既白又为何要将这么一张囚犯的身份文牒,奉为珍宝一般放在木盒中锁起来,又放在自己屋内呢?
    陆见拿着这张文牒反复看着,文牒上该名囚犯所犯罪名,竟是监守自盗,因而被判处了十年徒刑。陆见在心中回想着,对于牢中的这号囚犯,却并没有什么印象。
    在陆见看来,冯既白将这样一张文牒放在此处,绝非一个无心之举,可是这名囚犯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又确实想不出来,思虑片刻,还是决定改日去趟大牢,打听一下有关这名囚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