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白炽灯明亮刺眼,照着春念人那双妩媚的冷眼冰冷又无情。
她语气平静问着陈承:“处理完了?”
“嗯,你猜对了。”
陈承笑容揶揄,“林敬阳真让蒋金把你跟沈邻州照片发给了媒体,他不会以为春家没了沈家的姻亲,他就能奈何得了你了吧?”
无关痛痒,春念人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怀里的猫。
“林白芷上蹿下跳不就是在找门路认识沈润?你看情况帮她一把。”
陈承琢磨出她话里意思,点了点头。
他不免想起沈邻州,看她还亲自陪人来医院,好奇问:“你打算怎么安排沈邻州?”
春念人皱起眉来,迟疑不决。
看着一向杀伐果断的她在沈邻州的事上有了迟疑,这下倒让陈承非常意外。
“噢~是里面受伤那位不好解决?我看他长得也不像烫手山芋啊!”
陈承调侃起人来百无禁忌,说着还特意回头看了眼沈邻州所在方向。
“你今晚悠着点,明天别起不来。”
他这语气意有所指。
春念人脚步一停,冰冷美目微眯,冷媚的美人面在灯光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趁她冷眼还没扫过来,陈承快步开溜,走远了还不忘嘴一句。
“不就是看上一个男人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走廊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响起女人头疼的声音。
“啧。”
似乎……有些懊恼?
春念人低头看着怀里听话温顺的猫咪,眉间浮现一丝丝纠结。
口嗨一时爽,善后火葬场。
现在怎么安排沈邻州呢?
黑夜静谧,淮江水横穿城市中心。
汽车从江边路开过,江上的风携着夜水凉意灌入大开的车窗。
沈邻州抱着猫安静坐在副驾驶,受伤后流血过多的身体有些惧冷,被风吹过有些冷颤,却没开口打扰正在开车的女人。
春念人余光扫见装着药的塑料袋,把车窗关了,声音在夜里有些凉薄。
“你这段时间住我家,时间自己安排。”
他大四在读,平时住校,其实对于已经实习的他来说住校并不方便,可住外面的话,怕林敬阳找他麻烦。
沈邻州抚摸猫咪脑袋的动作微滞。
“喵~”大爷不满地扒拉他的手。
“好。”
他揉了揉它的小下巴,轻柔地为它梳理毛发。
看他知情识趣,春念人心里那丝犹豫消失了,很满意他的表现。
车开下淮水华庭的地下车库。
电梯上行,高楼灯光亮起。
客厅临江一面是偌大的玻璃墙,明净的玻璃外无比浓密的夜海,夜海之下就是淮江。
习惯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她让沈邻州自便后就进了卧室。
沈邻州站在落地窗前,白猫亲人地卧在他没受伤那条手臂上,偶尔抬头,神秘猫眼里倒映着他清冷的下颌。
气场诡异的融洽。
仿佛他才是它尊贵的主人。
没过一分钟,门铃响了。
白猫从他怀里跳下,跃上客厅的玻璃桌,熟练在桌面屏上踩了三下。
门口的视频器亮起,黎郁星出现在屏幕中,她趴在摄像头前,睁大那双纯洁无邪的明亮眼睛。
接着,她捏得娇甜的声音通过播放器在屋里响起。
“念姐,我家指纹锁没电了,进不去家门了。”
黎郁星趴在门上娇喊:“念姐~念姐~你还没睡吧?你肯定还没睡!收留我一晚嘛,我睡沙发就可以了,姐姐~我好冷,我……”
啪嗒一声,门打开了。
她一脸高兴地站好准备进门,却看见开的是一个脸色苍白却十足漂亮的男人。
黎郁星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能长得这么貌美,像是雄雌莫辩的水晶玻璃人。
不对!这不是念姐的房子吗?
她回过神,正好看见出现在他身后的女人,眼睛一亮,趴着门边探头娇声道:“念姐~”
沈邻州回头看,春念人赤脚站在客厅里。
她刚洗完澡,长发卷着湿意披在身后,一条墨色缎面吊带睡裙包裹着妩媚有致的娇躯,雪白的诱惑。
他连忙垂眼,不敢看她。
春念人懒倦倚着墙,看着黎郁星,声音淡淡:“换鞋。”
黎郁星闻言喜笑颜开,高兴地越过沈邻州进门,乖巧地把鞋换了,进了客厅。
她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还来回打量着两人,小声嘀咕了一声:“女菩萨还俗了?”
她还是高兴太早了。
春念人拾颌,指了指沙发对她说:“你今晚就睡沙发。”
黎郁星瞪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不会吧,念姐,真让我睡沙发啊!”
刚刚说可以睡沙发只是装可怜权宜之计啊!
春念人无动于衷转身,留下一个婀娜却冷漠的背影。
偌大的客厅清清冷冷,黎郁星孤孤单单的,像是被主人遗弃的萨摩耶。
黎郁星眼睁睁地看着春念人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脸色一变,扭头盯着沈邻州。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念姐家?”
面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孩,沈邻州微微抿嘴,浅淡唇色衬得他脸色无比苍白,越发有一种彩云易散琉璃脆的弱质美感。
他没回答没解释,然后在黎郁星底气十足的质询目光里……
走向了春念人卧室。
?
黎郁星眼神逐渐诡异,逐渐震惊,逐渐无力。
她郁闷地在沙发上坐下,看了看周围,连张毯子都没有!认命躺下。
“欺我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