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荔哼了声，转身爬上床。
关灯，睡觉。
系统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大骗子。哼。
棠荔缩在被窝里生了两分钟的气，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子扯下，朝着沙发的方向望过去。
沙发很小，他又个高腿长的，整个人蜷缩在上面，看着都难受。
棠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江老师。”
黑暗中，男声响起：“在。”
棠荔：“床分你一半。”
江瑾黎静了片刻，故作讶异地问：“再顺便上个床明早官宣？”
软香在怀，他可做不了柳下惠。
棠荔：“……”
那还是算了吧。
棠荔默默翻了个身背对他，“你还是睡沙发吧。”
躺了会儿，棠荔又掀开被子下了床，去门口的衣帽架上拿了他的风衣外套盖在他身上，这回才终于放下心来。
黑暗中，江瑾黎依旧背对着她，虽然没有出声，但嘴角是扬着的。
半夜系统溜回来，看到江瑾黎睡在沙发上，两人没睡一块，还算满意地哼哼：算你识相！
江瑾黎来得晚，走得也早。次日棠荔醒来时，江瑾黎已经离开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首饰盒子。盒子下压着张纸条。
【给你带的礼物。我回去了。想我随时给我打电话。
——江瑾黎
管好手和眼睛。】
最后六个字写得特别用力。
以至于光看着字，都能看出威胁来了。
棠荔想起她和linda看男模那晚，渣男的确在电话里说过给她带了礼物。
棠荔打开来看，是一条手链。
戴在手腕上大小刚好合适。
仔细回想，和渣男认识以来，渣男没少给她发红包，正儿八经送礼物还是第一次。
还挺好看。
……至少比陆医生送的那些奇奇怪怪礼物正常多了。
中午一起吃盒饭的时候，颜清和叶知都注意到了棠荔手腕上多出来的手链。
颜清直接问：“阿黎送的？”
棠荔：“是。”
叶知凑近看了会儿，扭头就找陆女士告状：“陆姨，您快过来看看，江瑾黎追人送的什么礼物。”
好些富婆都有事不在，剧组里只剩下陆女士和陆家大姨两位。
陆女士和陆家大姨听到叶知的话，立即凑到棠荔面前，打量了眼棠荔手腕上的手链。
陆家大姨问陆女士：“你们江家破产了？”
陆女士呸：“你才破产了!”
“就一根素链子，连颗钻都没有，怪寒碜的。”陆家大姨指指点点，“男孩子追女孩子要舍得花钱。我们家老方当年追我的时候兜里就俩钢镚，自己都饿得不行还拿去给我买吃的。”
陆女士冷眼看着亲姐，“不好意思，大姐和大姐夫的经历我共情不了，我刚嫁给江且那会儿他就忒有钱，每个月十万块零花钱还不包括家用，每天山珍海味轮着吃，珠宝钻石奢侈品堆得屋子都没地放。”
陆家大姨不仅没被伤害到，还发出了灵魂拷问：“那阿黎追女孩子怎么这么抠门？”
“……”陆女士答不上来了，好气！
臭小子，害她丢脸！
陆女士立马转身去给儿子打电话。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抠门儿子！”
江瑾黎淡声问：“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陆女士有点恨铁不成钢，“你怎么送小棠这么寒碜的礼物，连颗钻都没有！”
江瑾黎语气悠悠，“您儿子亲手打的，不比钻石值钱？”
陆女士：“？”
亲手做的啊。好叭。不过还是要哔哔一句：“那你怎么不打两颗钻上去？”
江瑾黎：“太精细，来不及，下次。”
这个解释陆女士勉强认同，“女孩子怎么可以没有布灵布灵的首饰。过段时间有个拍卖会，麻麻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帮你弄点回来哄媳妇。”
江瑾黎淡笑了下，“先谢谢您。”
陆女士：“不客气～”
挂断电话，陆女士把儿子的话和亲姐说了。
陆家大姨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这才像话。我瞧小棠也没几件好衣服，等我得空了，找点好布料给她做几身。”
陆家大姨有一手做旗袍的好手艺，开过几十年的旗袍店，后来年纪大了不想努力了，不顾其他贵妇死活地把店一关，每天过着种花遛狗的日子，也就偶尔心血来潮给自己做一身，亲妹妹怎么求她都不答应。
“这怎么好意思……”陆女士捂嘴，“做都做了，顺便给我也做两身呗。”
陆家大姨半点面子不给，“没空。”
陆女士：“……”
真是一点姐妹情都没有了。
陆女士一扭头，去哄准儿媳妇，“我说阿黎了。他说这次是没来得及，下次一定送你个布灵布灵的。”
叶知立即说：“少于5克拉的不收。”
“那必须的。”陆女士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小棠会弹钢琴，我前阵子看到一架水晶钢琴，特别漂亮，回头阿姨让人弄一架回来，给你送过去。”
棠荔愣了下，“不用……”
她不是录节目就是进组拍戏，哪有时间弹钢琴，买了也是放着落灰。
而且水晶钢琴造价高，音质还没有常规钢琴好，有点浪费了。
陆女士看出棠荔的想法，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钱嘛，不就是挣来花的。好看的东西，不就是买来摆的。”
叶知附和：“就是。陆姨给你买个摆的，让江瑾黎给你买个弹的。”
颜清掐着嗓子跟着嚷：“买！买那个58键的库恩贝森朵夫，也就三百多美元！”
陆家大姨：“买买买！”
赵一心：“都买！”
棠荔：“……”
不如，还是，把钱，给她吧。
-
《霸总》只有12集，总共只拍了二十多天，就拍完了。
杀青那天晚上方导喝了很多酒，倒在妻子怀里哭着说这辈子都没拍过这么离谱的剧，还说自己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一群女人吵架，比一百只鸭子还吵太可怕了。
看得陆家大姨又好气又好笑。
叶知凑到棠荔耳边嘀咕：“没想到方导还有这一面。”
棠荔双手捧着果汁，笑得摇头晃脑的。
从饭店出来，陆家大姨带醉酒的方导回酒店，叶知被钟静芸接走了，陆女士也被江且接走了。
棠荔看着富婆和富婆的老公，问系统：[你怎么不去和富婆打个招呼？]
这段时间她和富婆基本待在一块，但富婆在的时候，系统从不吭声。
系统说：[还不到时候。]
棠荔：[？]
系统说：[我当年离开前答应过她，等她想离开的时候，就是我和她再「见面」的时候。]
棠荔怔住。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富婆要是走了，渣男岂不是没有妈妈了。
[大力，当断就断。]系统说，[你也不想狐狸精没了妈妈，最后还失去你吧。]
棠荔沉默下来。
“回神了。”颜清戳了戳棠荔的肩，“看看谁来了。”
赵一心站在一旁捂嘴笑。
棠荔抬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隔得有点儿远，但她依然能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棠荔轻声说：[阿统，你也学会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