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缇低头沉思片刻，“姐，你当年读的是什么？”
    苏纹猜测，她妹是想复刻她的老路。
    “平江大学的mba，但咱俩情况不同，我走的路未必适合你。”
    苏缇一脸求知欲地问道：“怎么呢，哪里不同？”
    听到妹妹这样问，苏纹既高兴又欣慰。
    至少证明她没有夜郎自大。
    没有仗着初生牛犊的心态就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我当初进修mba，主要是为了拓展人脉，积累资源。”
    苏纹温声给她科普，“我大学读的就是工商管理，而你学的是商务英语，我们的基础是不一样的。”
    其实，当年苏父在两个女儿的培养上，的确是花了一番心思。
    苏纹是老大，肩负着苏氏实业接班人的重任。
    以至于她走得每条路，都是苏父规划好的。
    可苏缇不同。
    她是家中的小女儿，身无负担，可以随心所欲。
    苏父给苏缇规划的既定路线。
    是在适婚年龄，嫁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公，从此衣食无忧的过一生。
    可是，谁都没想到。
    当初父女俩一个不成熟的赌约，会让小女儿也误闯了经商这条路。
    这边。
    苏缇听完姐姐的分析，若有所思地喃喃：“你让我想想。”
    “慢慢想，这事急不得。当然，我只是建议，要不要深造，还是看你自己。”
    苏纹不想给苏缇增加过重的思想压力。
    宽慰她几句，便作势离开。
    “姐！”
    苏缇陡地唤住她，眼神里噙着一抹惆怅。
    苏纹顿步，“怎么了？”
    “如果我去读书，那公司……”
    苏纹晃着手机，以问代答，“难道不坐班就不能工作了吗？！”
    苏缇眨眨眼，惆怅消散，“懂啦，容我再想想，你快去陪泽哥吧。”
    “嗯？”苏纹伸出食指示意，“不许胡说。”
    二十分钟后。
    苏缇把方案的错处改完，就起身去了小阳台。
    十月下旬的夜晚，温度沁凉如水。
    苏缇静静地望着远空，表情平淡，头脑却异常活跃。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凉风吹过，苏缇冷不丁打了两个喷嚏，抱着胳膊返回了卧室。
    还是别装了，装深沉，容易感冒。
    苏缇进屋先喝两口温水。
    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错过了荣邵霆打来的电话。
    苏缇给他回拨过去。
    视频接通，那天是白天。
    苏缇看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俊脸，抿着笑，没说话。
    “刚才在做什么？”
    苏缇趴在桌上，歪头道：“在阳台，没拿手机。”
    镜头中，荣邵霆似乎坐在车里，窗外时而有阳光洒在他的面庞。
    苏缇问他：“你还在纽约？”
    “嗯，周末去巴黎，下周返程。”
    “周一能回来吗？”
    男人睨着画面中的姑娘，微微勾唇，“尽量。”
    苏缇嗯了声，蠕动着嘴角，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荣邵霆观察入微，没有忽略她略显纠结的细微表情。
    苏缇与男人隔着屏幕对视，稍顷，赧笑道：“给我买巧克力。”
    荣邵霆深深看她一眼，勾唇应下，“好，等我回来。”
    打完视频。
    已经过了九点半。
    画面切断的刹那，苏缇上扬的嘴角缓缓坠了下来。
    进修的事还没有定论。
    还是等他回来再沟通吧。
    ……
    两天后。
    迎来周末。
    苏缇没去公司加班，吃完早饭，破天荒地自己开车去了市里。
    文化产业园。
    苏缇来到一家教育机构，咨询在职进修的择校事宜。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经过咨询顾问的讲解和推荐，苏缇对进修的了解更加全面。
    晌午，她揣着资料离开机构。
    转头又去了另一家。
    一整天下来。
    苏缇串了四家咨询公司。
    综合几家顾问给出的不同建议，她心中有了初步的想法。
    四点多。
    苏缇去阑桂坊找项晴。
    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内间传来说话声。
    “今晚得回家，明天吧，你派车来接我。”
    苏缇走到沙发坐下，顺便开了瓶啤酒解渴。
    那边，项晴还在和对方打情骂俏。
    “你想我也没办法，我爸刚出差回来，晚上得回家聚餐。”
    苏缇喝着啤酒光明正大的听墙角。
    听项晴的口吻，这俩人好像感情还不错。
    不多时。
    项晴讲着电话走出来。
    一看到苏缇，怔了怔，表情不尴不尬的。
    “先不跟你说了，我这有客人。”
    苏缇暧昧地挑眉，“你的enjoy对象？”
    项晴含糊地应了声，反问：“上午给你打电话，你干嘛呢？”
    苏缇随口解释了几句。
    惊的项晴陡然拔高语调，“出国进修？”
    “不一定出国，学校还没选好呢。”
    苏缇淡定极了，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项晴吸气，试探道：“荣先生同意？”
    “还没和他商量。”苏缇斟酌着说：“我觉得他会同意。”
    项晴可没她这么乐观。
    “要是不出国还好，出国的话，最少得一年。到时候分隔两地，你不怕和荣先生的感情出问题？”
    苏缇梗了一下，陷入沉默。
    扪心自问，她怕吗？
    其实不怕。
    顶多有担心和顾虑。
    但是，在没有和荣邵霆沟通前，苏缇不想做过多的假设。
    如果还没开始她就怕这个怕那个，干脆什么都没别做，整天守着荣邵霆不就好了。
    那显然不现实。
    苏缇静默的时间里，项晴没催促，只以过来人的角度，给她讲了几个例子。
    比如她和某个前任异地恋，男方耐不住寂寞，出去寻欢。
    又比如谁和谁长期异地，最后双双移情别恋。
    苏缇听完，摇头反驳，“那朝夕相对的夫妻，离婚的也不少，异地才不是出问题的理由。”
    项晴怔住，好半晌，回了几个字：“好有道理。”
    到此，进修的讨论戛然而止。
    苏缇和项晴在阑桂坊吃了顿饭，于晚上七点半回了苏家。
    双亲和姐姐都不在。
    苏缇抱着资料回到房间，点灯熬油地看申请资料。
    如果要进修，她的择校方向依次排列如下。
    首选，国外。
    其次，港岛。
    最后，国内。
    苏缇有自知之明。
    就像姐姐说的，她现有的经验和资历不足以支撑起她创业期的理想和抱负。
    进修深造，其实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