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狂笑,癫笑,疯笑!
病变少女的头部瞬间扭曲,真正化作怪物,力量蹿进元婴期之中,整个人就像沸腾胀大的囊泡,表面还不断鼓着一个个凸出,仿佛是一张张笑着的人脸。
“不好,各位大人……”
敌对的角斗士下意识就要开口示警,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被拍成一团血雾,继而少女跃入观战台,开始了大杀特杀。
不只是她而已,还有其他被人为植入莹石病,此刻畸变到无药可救,那些所谓犯错的男女。
哪怕黯神赐下的护持会烫灼他们,他们也根本不在意!
“啊啊啊!”
“该死!你这贱种,你知不知道,我爹是黯国三品,啊!!!”
“我爹是宰相!我娘是公主!你别杀我,别,啊!!!”
一群勋贵瞬间惨叫连天,可惜,种种话语根本没有意义。
病染的狂徒只会宣泄自己的痛苦。
不详的紫色晶簇在蔓延,蓄积的病变在传播,被撕碎的勋贵们也被感染。
想死?
这下子他们那一身被奢喂出来的稀碎修为,倒是成了要命的东西。
因为神魂变得没那么容易散去,所以在还有活力的尸块残体,染病畸变的途中,那种深入骨髓,镌刻心灵的痛苦,同样没有少一分。
声音基本发不出,连一点宣泄的渠道都没有,只能被苦痛所淹没。
不过,只要还能活着……
求生欲倒是挺强的,还想着黏连聚合,化作一团病变的肉块。
杜恩没有诧异这种变化,因为这些神佑勋贵,几乎世代通婚,全是一帮近亲串种,要不是有修仙炼体之力,早就是脑残遍地的情况。
当然,现在他们的这种样子,未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脑残?
不用多久,尘埃落定。
在病变者们血洗完了之后,杜恩才再踏步迈进,无声息之中,有熊熊火焰燃起,彻底葬送掉这个地方。
有关莹石病,有关斗兽场,化作了乌有。
然后,他无声地继续前进,掠过那些零星呆站着,在火光照映之下,面色惊恐不已,把刚刚那一幕幕刻进内心的奴仆。
平静无声,直到踏入上面一层。
杜恩目光一扫,突然停下脚步。
“是雲留下的谜锁。”
圣神悬灯直接飞出去,晃悠到一处阴暗的角落里面。
在这座王宫之中,会有阴暗角落这点,本身就是怪异的。
因为奢靡无度,每一寸地方都会用烛火照亮,日夜不灭。
所以,其实是这边的烛火被打掉,才会变得阴暗起来。
同时,地面上也有些凌乱痕迹,透露出不太好的端倪。
所以,圣神刚刚才会那么紧张,直接就把悬灯飞出去。
杜恩也是谨慎地靠近,提防有什么陷阱。
通过前面的试探,已经可以确定,那个黯神要么是重创到完全有心无力,要么就是另有什么盘算谋划,所以不在意他们的潜入闯进。
圣神这边已经迅速把谜锁解开。
一股法力涌出,如同云气一般弥漫四周,一个被锁住的法术悄然地发动。
水云留影。
虽然并不是什么道法,但也在极品法术的行列,杜恩当即目光微动,没有抵触消除这法术的影响,让自己被直接笼罩进去。
云雾扩散开又隐没,眼前的场景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阴暗的角落已经消失,地面的凌乱也不再存在。
或者说,刚刚才出现。
一身藏头露尾打扮的雲,突兀现身在入口处不远,是匆匆忙忙闯到这边,显然是在潜入时遇到了什么意外,所以正在逃窜之中。
不过,此刻她的后面有追击者,在前面也有合拢包围过来的人。
黯国王宫在面对她时,表现出远超寻常的高效有力,各种脚步声虽然杂乱,但有部分的重量却不能小觑。
简单地说,在酒囊饭袋里面,还是能装一些算是没变质的吃喝。
杜恩根据细微端倪,简单一判断,就从其中捕捉到了四个有化神期实力的家伙。
很明显是速成催熟的初期,连脚步都把控得不好,无法做到落地无声无痕,大威淡淡,还溢散着,估计要不是身上有黯神的护持,可能跑上几步就能踩塌这座王宫。
看样子,应该就是这王宫里面的武力守卫。
雲孤身一人,一对一能打死对面,一对二也能赢下,但一对三就要跑了,一对四更是稍有不慎便会败亡。
毕竟再如何催熟,再怎么不堪,化神期还是化神期,拔苗助长的天才也算是天才,更何况还有黯神的加护存在。
所以她尝试选择逃窜躲避,但现在明显是躲不了,已经被前后夹击地堵住。
眼下,要么就是纵身穿墙,直接离开,无功而返。
要么,就是……
“冕下,尊驾,有个事情,我必须要去确认一下,即便在接下来遭遇什么不幸,也会在地下囚牢那边,留下相对应的指示。”
雲开始施法,布下法术,设置谜锁。
她的声音低沉,带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似乎对于自己在找寻确认的事物,有很不好的猜测,但是此刻,她更多的是一股决然。
正常的话,圣神应该是会忍不住说什么的,但在这时候竟然没有,保持着沉默的态度,让人不免觉得奇怪。
继续看下去。
雲设置好法术,那些人也快要抵近。
于是她开始脱衣服。
把身上用来遮挡防护莹石病,以及其他的什么,同时具备隔绝气息等效能的防护服,给迅速地脱下来。长发及腰,眉眼如画,肤白唇樱,美丽之中含带英气,目光亮闪好似晨曦,很快就只剩一身略显单薄,隐透窈窕的素白衣物。
反手施法一催,防护服就被销毁掉。
因为不能让黯国这边得到它,免得从中获得什么有害己方的事情。
至于自己身上,除了衣服比较特别,算是件法器之外,她其实一样可用的外物都没有。
刚刚做完这个事情,来自前后的追兵,便已经杀到。
后方带队者是两个化神侍卫,率领着如狼似虎的王宫卫队,更后面还有着看热闹的一些勋贵,看架势都是挺有头面的那种,所以卫队这边也不好驱赶,反而还要分人护卫。
来自前面的带队者,却是一个中年人,戴着冠冕,衣服雍奢,绘有一只银色神禽,一轮圆月作为背景,身份可谓不言而喻。
黯国之王。
在这国王的身后,是黯国的文武百官,个个穿着华奢,按照品阶官位,纹着诸般图案,基本上都带有不同程度的月相。
另外两个化神侍卫,毋庸置疑,正随行在君王的身后。
这黯王只勉强有个元婴初结,还不稳定的修为,可似乎并不惧怕雲这边暴起杀人,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自己,显得十分沉稳从容,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暴虐感。
“雲!”
他斥声喊着,“背叛黯国,忤逆神明,你竟然真的还敢回来!”
“既然我能够离开这个国家,证明黯神冕下就没有实际怪罪过我,那么,又怎么能说是忤逆神明!”
雲冷声地做出反驳,也是没有情面可言,“还有,背叛黯国,到底是背叛冕下的黯国,还是你这独夫的黯国?”
“大胆!”
四名化神侍卫闻声大怒,齐齐挺身而出,宣发自己的大威压去,就要让她当场跪地。
雲的美眸一亮,亦是腾发出大威,更加厚重也更加飘逸,像是天空之中的云彩,有蓝天白云的悠然,也有黑云压城的沉重。
嘭的一声,风浪泛动,又被无声吞没,只熄灭一点灯火,留下一些杂痕。
四人不止没有压跪她,反而被反打散,心生惧意,下意识退后半步。
黯王十分不满地推开眼前的两人,明明相对弱得可怜,可身上却有黯光在大威下被激发,直接反压破掉雲这边。
神之庇佑!
雲脸色一白。
“哼!牙尖嘴利,可任凭你说破天,伟大的冕下依旧只眷顾于我,倒是你,已经完全归顺那伪神异端,居然还敢回来自投罗网!”
黯王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又不免涌现一丝嫉恨。
他在平日里自然也有修炼,自认为还算刻苦,而且还有一国的资源不断供给,可到头来四百年过去,也只能勉强修到元婴之境,根本就无法无缘于那化神登顶。
那可是化神啊!
可惜,莹石病他不敢碰,神明又不赐予伟力,所以,现在看到已经凭自己就完成突破,登临化神期的雲,黯王现在自然是嫉恨无比的。
实际上,这种嫉恨,在以前就有了。
雲还在黯国时,就是修炼天才,不到百岁,便已经修到元婴圆满,隐隐间,比她的哥哥尽还要突出优秀。
一想到医师尽,黯王更是眼中阴霾萦绕。
雲起码是在离开黯国后才突破的,当初并没有对他形成什么过大的影响与冲击,可是尽这个后生晚辈,当初却是在黯国之中突破的化神,由此被视作立国四百年来,黯神唯一认可的使徒,地位其实还在自己之上。
这让黯王怎么可以忍受?
但他也只能忍受。
然后,就发生了惊呆他们这些上层的叛逃事件,尽跟雲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选择了离开黯国,让黯国这些上层始终无法理解。
黯王其实可不管如何,对此十分开怀,因为这样一来,就能有理有据地除掉兄妹。
然后是莹石病扩散,再来是止战平歇,最后到了现在。
叛徒还敢回来!
“好好好!”
心思急转,往事助燃情绪之火,黯王阴沉四顾:“尽呢?堂堂的使徒,难道也要跟你一样偷鸡摸狗?”
“……”
雲对此无言以对,她的目光扫视着四方人等,几乎无人敢直接对视。
也不是在逼视,而是在找寻什么一样。
“看来你那哥哥是没回来啊!哼,听说他在研究对付神恩的孽药,当真是忘恩负义至极,枉费无上的冕下当初的重视!”
黯王似乎确认了什么,心头一缓,接着露出讥笑:“是不是在找你的家族众人?不会吧,你不会以为他们还能好端端的吧?子不教,父之过,养出你们两个孽种叛徒,他们自然是都被抓起来,领受最大的酷刑!”
雲的面色立刻微变。
黯王看得更加好笑,当即话锋一变:“当然,念在你父你祖父,曾经为黯国任劳任怨的份上,现在倒是还没有处以死刑,只是关在地下囚牢之中,还留着一条残命。”
说到这里,打量着雲,注意到隐约的窈窕,他的心里,嫉恨逐渐转为一种暴虐征服的欲望,既然无法成为半神,那把半神压在身下,也是一种极大的乐趣。
他的开始浮现一抹淫邪:“当然了,只要你乖乖就范……”
“我对这个早有所料,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心里也没有什么波澜,毕竟,他们跟你们是一丘之貉,罪孽深重,遭受刑罚,甚至于死亡,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雲语气显得低沉地打断黯王的话。
她此刻已经确定了什么,刚刚也不是在找自己的亲人。
毕竟也是有百年人生经历的化神修士,自然很清楚地知道,家族在自己离开后的下场,不过说实话,要不是她本身比较温和,还不是那种会自己大义灭亲的人,否则自家早就被自己给灭了。
至于她哥,要不起顾虑妹妹这边的感受,灭的何止是自己家?
然后,雲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定眼看向黯王这边,言辞犀利:“还有,你这元婴期的软豆腐渣,敢在我面前脱下身上的神佑王袍?”
闻言,黯王立刻无能暴怒。
“混账!”
“来人,立刻把她投入地下死牢!”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