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说书、听书
作者:江别离   荒年,官府强制发俩老婆最新章节     
    与此同时。
    宣南书馆热热闹闹。
    喜欢听评书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
    书馆老板姓张,带着笑呵呵的表情看着那些人。
    有一些老顾客,见老板心情不错,半开着玩笑:“嘿,张老板,看来最近书馆的生意不错啊,你的心情都挂在脸上了。”
    张老板一团和气,看着下面三三两两的听众,有些忐忑。
    “哎呀,最近书馆的生意有些艰难,还都是要靠老朋友帮忙捧场,比不上隔壁的北戏书馆,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说归说,但那些老友却看见张老板好似非常有信心。
    心中实在有些好奇。
    原本打算捧个场,交了茶水钱,就去隔壁北戏书馆,听说他们家最近找大话本写手,写了一部公案故事,非常的精彩。
    那说书先生也有一些忐忑不安,时不时揪着下巴上的几根胡须,捻过来捻过去。
    “张老板,这评书真得能成吗?”
    张老板轻松对他一笑,压低声音道:“放轻松些,别太紧张,就如平常一样,反正咱们书馆的听众已经被隔壁北戏书馆给吸收的差不多了,你就算说的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此言一出,说书先生松了一口气。
    “张老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生怕给你毁了宣南书馆的招牌。”
    张老板摆摆手,“老哥,别太在意一时的成败,做生意就是这样,有赔有赚,咱们做书馆的,也不可能每一本评书都能吸引到人。
    只要保持在每场座位不是特别空,咱们就赚了。
    你且放宽心,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虽然不懂说书,但是我喜欢看故事,单看开头,还有那《白眉大侠》的人物形象,很是抓我的耳朵……”
    这么一说,说书先生越来越加放松。
    他坐在高台上,手拿折扇,一身青色的衣袍。
    身姿站的挺拔。
    清了清嗓子。
    “话说……”
    下面的听众有些好奇。
    【文:这里是长安府衙,谁敢这么大胆?
    逼债?
    也有可能?
    老西儿左思右想,有些闹不明白,索性叫住伙计:“刚才有一伙人抓了个女子,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人?”
    伙计压低声音道:“客官,好好吃您的饭菜吧,不该打听,别瞎打听!”】
    等那说书先生说完第一集,拍了拍惊堂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下面的听众开始乱糟糟议论。
    “我还是第一次听这种类似武侠和官府的结合体,这《白眉大侠》就是主角了?”
    有人呵呵轻笑:“真的很有意思,一般我们听不管是哪种类型的评书,主角的长相,那一定是要必须英俊高大,潇洒风流,还从来没有人长成这样奇葩……”
    “奇葩?兄台还真是抬举他了?溜肩膀,两条大仙鹤,腿面如紫阳干黑牙根,一两道刷白的眉毛搭了在眼皮上,夜晚看过去活像一个吊死鬼……笑死我了……说是恶鬼也差不多!”
    “这评书可太有意思了,这是把主角的长相当成反派来写了呀?”
    有人开始叫喝,原本打算离开的,也起哄道:“先生再说一集嘛,就一集?”
    说书先生看了看张老板。
    张老板点头轻笑。
    “好啊,那咱就再说一集,让先生稍微休息一会儿。”
    他虽然面色平静,但他看到下面听众的反应,尤其是那些老友还没有离开他,心里忽然一喜,这是成了?
    他忽然想起了头发花白那汉子的安排,微微蹙眉,真要这么做吗?
    看了下面吵吵嚷嚷的听众,咬了咬牙。
    他站在高台上,一拱手,声音沉静:“为回馈广大老友,我现在决定,老少爷们儿们,你们只要现在从外面拉过来三个人进入咱们这个书馆,你们今天的茶水钱就不用再掏了。”
    “有人惊呼,还有这好事?”
    免费的东西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吸引人。
    下面有脑子比较活跃的年轻人,惊奇道:“张老板,那假如我请过来的这个朋友,他又邀请三个人过来听评书,他是我邀请过来的,他能不能得到免茶水钱的机会?”
    张老板点头。
    “当然。”
    “你们只需要在两天之内,凑到三个人过来听评书,到账房那里直接领钱。”
    好家伙。
    老少爷们儿们开始从门外窜了出去。
    去隔壁拉人了。
    还有什么比更容易从隔壁拉人更方便的呢?
    北戏书馆原来非常热闹,座无虚席。
    老板在帐篷里拨弄着算盘,哼着小曲。
    照这样下去,整个大兴镇的评书会馆将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至于隔壁,半死不活,不足为虑。
    缺乏好的评书,再怎么厉害的先生也拯救不了。
    他的这部公案评书是改编自青云楼着作的话本。
    他听说过这位写话本的老儒生,之前这位老儒生都是一些才子佳人之类的爱情话本,不曾想此人写公案评书也是一个好手。
    而且掌柜的已经花了大价钱签订了青云楼。
    除了给北戏书馆写评书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聘请他写书了,否则就要支付违约金。
    呵呵。
    随着第一集的公案小说被说完之后,说书先生休息一会儿。
    里面的爷们跑到外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放放水,准备等一会儿重新进去听第二集。
    “真精彩啊,北戏书馆果然是大兴镇第一。
    “是啊,隔壁宣南书馆现在已经不如他了,我有许多朋友,再去隔壁捧捧场,还是念着之前的交情,要我说根本不必如此。
    咱们都是小老百姓,听书就是为了自己开心,拿自己的钱来养那些书馆,得需要多少钱才能养活呢?
    简直迂腐!”
    “兄台果然清醒。”
    不多时。
    有人开始围住了他们。
    有人惊呼。
    “康年兄,你怎么在这?走走走,咱们去隔壁宣南书馆听评书,”
    说这话,也根本不管对方答不答应,直接将对方连哄带骗给拉走。
    “我他娘的裤子还没提上呢,等等……”
    这样的情形很快在北戏书馆上演。
    等说书先生休息好之后,润润嗓子,轻轻抿一口茶,掀开帘子。
    愣在那里。
    原本座无虚席,零星只有几人。
    伙计骂道:“宣南书馆的老板果然无耻,靠着这种下作的方法抢咱们的客人。
    老板轻笑:“去吧去吧,可能是碍于朋友的面子,我现在倒是佩服老张,能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可他到底有没有想到——连哄带骗将人给拖进去听评书,内容不精彩,客人又是不情愿把钱给交了,下次人家还去你那个地方吗?
    最后一丝情分也被消耗掉了,简直愚蠢!”
    伙计拍着马屁:“高!高!老板真高!”
    原本不情不愿从北戏书馆出来的人,屁股像是长的钉子,扭来扭去,心里不大得劲。
    “话说这白眉大侠……”
    爷们暗暗吐槽:这他娘的长得跟个吊死鬼一样是主角?
    宣南书馆选书的眼光实在是不怎么样啊
    可听着听着眼神中的不屑、嘲讽、怨怼,渐渐变成了惊奇、疑惑、赞叹、佩服!
    “牛的,白眉大侠,虽然人长得丑,可做人做事,这三观可是真正派啊,说干衙内就干衙内,得劲。”
    “是啊,尤其是在那些人都在反对他,劝他不要惹长安府的人,那些都是京城中的权贵,你一个小小的护卫,虽然身居高位,可是跟人家王府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心意难平,对得起自己的侠义之心。”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正听到精彩的时候!
    却见到说书先生轻拍惊堂木,“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没了?这就没了?先生,请先生……再说一集就一集行不行啊?”
    说书先生一脸为难的表情,看向老板。
    张老板站了出来,压下心里的激动,看着座无虚席的听众。
    “各位老少爷们,咱们可不能把先生当骡子耍,人家已经说了一个多时辰了,需要好好缓一缓。”
    哄堂大笑。
    趁此情景,张老板看着那些座无虚席的众人,握紧拳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左右张望道:“你们可知这《白眉大侠》的作者经历什么,才写出这种东西?”
    在场上的人都支起了耳朵,伸着脖子。
    张老板爽朗一笑,贼兮兮道:“实话与你们说了,白眉大侠的创作者是一个老翁,此人惯会以旁观者的角度,将世间不平事给记录在话本上,发泄自己心中不满。”
    “近日老翁特意告诉我,在老庙镇发生了一件让他感到非常气愤的事。”
    他的表情忽然一变。
    “下面请说书先生给咱们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的经过……”
    众人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看样子这《白眉大侠》的创作者也是一个游侠!世外高人一样的隐士,有点意思。”
    说书先生虽然面带疲惫,但依然神采奕奕。
    “话说在老庙镇有一条美食街……热热闹闹,人流如织、这一日,程家摊子在美食街摆摊……”
    本来事情的经过就让人感到非常愤慨,经过说书先生这么一番润色。
    众人都沉浸在故事里。
    人群中有一少年人,皮肤被晒成古铜色,明明是一副读书人的装扮,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农户之子,虽隐匿在人群中,但非常惹眼。
    忽然轻声说了一句:“最近我好像在围墙广场那边,听说过类似这种事情?”
    众人被吸引过了兴趣。
    纷纷向他打听。
    “程家、陈家?”
    “红烧肉?”
    将关键词给提取出来。
    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白眉大侠行侠仗义的情绪给感染,愤恨道:“肮脏胥吏,嘴是该天打雷劈,人家一个农户庄稼汉子,好不容易得了一份营生。
    他却这般刁难人家,果然是畜生野狗一样的人物!”
    有人点头。
    甚至有人开口道:“咱们不如直接堵了清洁司的大门,让那马主事亲自在美食街给那农户道歉!”
    少年人悄咪咪提出意见:“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们直接写出帖子,张贴在美食街、县衙、小广场、甚至连清洁司和税课司的大门也贴一贴。”
    有人点头。
    等他回过神来,去感谢那少年的主意真不错,一扭头看见少年从人潮中溜走。
    似一条游鱼一般一闪而逝。
    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