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微微大踏步走到门口,丝毫不犹豫地跨出门槛,看也不看两旁的侍卫,只管走出去。
侍卫都傻眼了,这么多天,明娘子一直安分守己,今日意外之举,让二人无所适从。
两人相互看一眼,盯着岳微微旁若无人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好一会儿,其中一人追上去,拦住她问:“明娘子是去何处?”
“我去诚赟院,找太尉大人有要事相谈。”岳微微看着这个腰配大刀的侍卫,虽然心虚却面不改色。
“请明娘子先回倾香阁,待小的禀报后再做打算。”
“等不了了,十万火急!”岳微微说得既严肃又大声。
侍卫愣住,她看准机会,拔腿就跑。
那侍卫万没料到,定在原地,看她跑得虎虎生风,心中惊诧莫名。
跑得一阵气喘吁吁,岳微微扭头看身后无人追来,便停下,弯着腰,缓一会劲。
恰巧此时两个丫鬟走来,她们异样地盯着岳微微,见她气喘如牛,满头大汗,抹起袖子胡乱擦拭汗珠,眼神愈发惊异。
岳微微察觉有人走来,抬起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麻烦一下,我想问问诚赟院怎么走?”
二人看到正脸,呆住了,半晌一动不动。
岳微微还有要紧事,心中正急得慌,看这两个丫鬟不像灵光的人,“哼”了一声,脚步匆匆地赶路。
一会儿,她又退回来,追上那两个窃窃私语的丫鬟,说:“诚赟院怎么走?”
“明娘子?”一个丫鬟歪着脑袋,蹙着眉头,细细打量了一下她,一副怀疑自己眼睛的模样。
岳微微觉得她没必要解释这些,大声逼问:“告诉我,诚赟院在哪?”
另一个丫鬟指着前面说:“向前走,然后左拐。”
“谢谢!”岳微微向那指路的丫鬟笑了一下,转身跑了。
“我听说明娘子醒来几日了,却不知是现在这般模样。”那个歪着脑袋的丫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岳微微跑步的身姿,惊呆了。
“刚才明娘子对我说谢谢,还对我笑。”指路的丫鬟摸着怦怦跳的心脏,惊喜交加。
“明娘子摔到大脑,确实凶险非常。”那歪头丫鬟感叹一声,转身拉着同伴走了,还说:“赶紧去昕瑶阁伺候,今日三小姐动怒了。”
岳微微急匆匆地向前跑,又向左拐,这里道路宽阔,两旁墙壁纵横,门庭楼院坐落有致,却看不见入口。
她像只瞎猫一样,穿来穿去,终于看见两个小厮,远远地大声叫住问:“你俩谁有空?带我去诚赟院。”
“啊?”两个小厮异口同声地问,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岳微微走过去,两个小厮看她风尘仆仆之像,面面相觑。
“你们现在去哪?”她问。
“小的正去厨房呢,他要去昕瑶阁。”
岳微微一想,说:“昕瑶阁用人,你就快去吧!”又指着那去厨房的小厮说:“你领路,带我去诚赟院。”
“哎!”两个小厮低头互看一眼,面露疑惑之色,各自离开。
有人带路,岳微微走得顺风顺水,到一个岔路时,她看见一台轿子的背影向右拐过去,那正是李桁颖的轿子。
岳微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心想这个三小姐真是好心办坏事!
再走不久,便到了诚赟院大门附近,那小厮停下来,恭敬地说:“明娘子,到了。”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改日我让李嬷嬷给你送个礼物。”岳微微看着那扇大门,很高兴,转头问他。
小厮很错愕,张口结舌地说:“明娘子说笑了,区区小事,怎劳您记挂?”
“耽误了你的时间,我感到抱歉,你如果不说,我可有急事走了!”岳微微盯着那大门,有些不耐烦地说。
“小的在学赡堂当差,叫做喜子。”
岳微微一听学赡堂,定睛看了一眼这个小厮,浓眉大眼,长得书生气,在学赡堂做事,实至名归。
“你认字?”岳微微好奇地问。
“小的少时跟着母亲念过书,习得字。”喜子低头谦逊地说。
“公孙先生讲学一定很精彩,你既然在学赡堂做事,学习的机会就比别人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岳微微有点欣赏眼前之人。
她又想起了学长,有点难过,不敢再生是非,于是没有询问,只对喜子说:“你去忙吧。”
岳微微看见喜子走远,转身向诚赟院大门走去。
这个大门比倾香阁的宽,比倾香阁的高,周围的墙壁也异常高大,整整齐齐的砖头砌得密不透风,门口四个侍卫腰挎长剑,站得笔挺,很是威风。
岳微微眼一闭,心一横,今日不达目的不罢休!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送神容易,请神难!这太尉府的人就是活的太优越,今日便杀杀他们的威风!
她走到门口站定,四个侍卫纷纷问安。
不拦我!岳微微倒恍惚无措起来。
她逐个看看侍卫,大步迈进门槛。
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小厮正在花丛中忙碌,看见岳微微,赶紧站直问候。
岳微微礼貌地回笑一下,心想:诚赟院不愧是太尉府最大的院落,这里的人都与别处不同,举止大方,让人赏心悦目。
不远处就有一座恢宏的建筑,岳微微抬头细看一眼,又整整自己的衣衫,昂首挺胸地走过去。
太尉大人正坐在前厅思考李桁颖所说之事,抬眼便瞧见岳微微的半个身子,她低着头,正在上台阶。
今天是什么日子?太尉大人站起来,若有所思地等着她。
岳微微一抬头,就看见太尉大人威严的面庞,一时胆怯的不敢动弹,定定神后,才迈开脚走向他。
“太尉大人,您好!”岳微微稍稍欠身,自觉礼貌地问候。
“这是李嬷嬷教给你的礼仪?”他的声音浑厚严肃,每一个字都敲着岳微微的心脏。
这时,岳微微才如梦初醒,大脑飞速回忆,赶紧补上正确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