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安又跪在地上。
太尉大人走到他身边,低声问:“林财这个人,你想怎么处置?”
李恒安干脆地回答道:“父亲,林财打死人,太尉府没有权力干涉,我认为应该把他送到衙门,自有判决。”
这次不出头了?
太尉大人低头凝视他,看了好一会。
“恒安,这件事你处理的不错。”
他赶紧回答:“父亲过奖了!这是我该做的。”
“起来吧。”太尉大人说完话,又坐回椅子上。
太尉夫人满脸笑容,赶紧走过来扶起李恒安。
还俯身帮他拍拍衣裳,说:“你呀你,为那种女人跪这么久,疼了吧!”
李恒安扶起太尉夫人,说:“母亲,您别忙了,林苑做错事情,是我管教不严,我也有错。”
又为那个女人说起话来。
太尉夫人心中一阵不悦,面露怒颜,说道:“说得对,你也该罚!”
“母亲要怎么罚我?”
“还没想好!”太尉夫人一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再言语。
太尉大人品了一口茶,想起岳微微说耳坠的事情,慢悠悠地说:“明露还会设计簪子呢!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夫人一听,好奇起来,她说:“画在哪呢?我们也看看。”
“父亲母亲,兄长已经把画交给了成阳玉器店铺,打造好以后就送给桁颖。”
太尉大人非常满意,笑容舒展开来,说:“恒途有心了。”
“桁颖突然病在将军府,就是为这个簪子吧。”太尉夫人若有所思地说。
大家突然沉默了。
李恒安心中些许得意,这个女人自诩聪明,现在自己也摘不干净。
太尉大人叹息一下,低声说:“怪这个,怪那个,还不是桁颖身体不好。”
“那你怪我把她生坏了?”
太尉夫人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李恒安立时异常后悔,他在一旁看热闹,就逃不开这府中的纷纷乱乱。
他大步走过去,对夫人说:“母亲,您别动怒!”
太尉大人坐在椅子上,气不打一处出,脖子和脸涨的一般红。
最后挤出一句话来:“你最能扯!”
便跨步而去。
“母亲,您息怒,桁颖生活在太尉府,不可能与他人隔绝开来。”李恒安轻声去劝。
“我懂!我生了桁颖,心就得变大,变得越来越大!”太尉夫人气喘吁吁地说。
李恒安心中一笑,母亲不是胡搅蛮缠之人。
他又说:“母亲,您今日累了,儿子扶您去休息吧。”
安顿好太尉夫人,李恒安先去了烛钰阁。
烛钰阁大门紧闭,四个侍卫站在门口守着。
他走过去想推门,被侍卫拦住。
“大公子,太尉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李恒安停下脚步,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
“这位小哥,我有一张纸条,写了几句体己的话,劳烦你递给林小娘。”
又塞给那侍卫一锭银子。
他笑着说:“小小意思,你们哥四个喝个小酒。”
四个侍卫“呵呵”地笑起来。
握着银子的侍卫说:“大公子,您客气的,这个小事情,一定给您办妥妥的。”
林苑一副颓唐之像,坐在桌前,望着家规掉眼泪。
贴身的丫鬟走过来,把纸条塞给她,说:“林小娘,门口侍卫给的,说是大公子刚才来了。”
林苑一擦眼泪,打开纸条。
“卿落泪,吾自苦,待卿归。”
她趴在桌子上,已经泣不成声。
“林小娘,您别伤心了,振作起来,抄完家规就能解禁了。”那丫鬟劝她。
看她哭得感动,丫鬟又说:“还有九天就去青远山了,你若走不出烛钰阁,明娘子就陪着大公子去了。”
这句话很有威力。
林苑立刻坐起来,擦干眼泪,拿起纸笔。
她写了两行,李恒安就闯进她脑子里。
便有些心烦意乱起来,还胡思乱想:夫君和谁在一起呢?
李恒安此时已经回到了岳陇院。
黎初站在练武场跟前,看着他舞刀。
“大公子,好身手!”
李恒安挥起刀柄,直插入刀鞘中,向黎初走过来。
“大公子,今日之事办的可让您满意?”
李恒安擦一把头上的汗,说:“满意!”
黎初接过白色的汗巾,说:“上次林财闹出命案,您让属下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这次总算派上用场了。”
“这个小子挺机灵的,办事快,中午才吩咐下去,这才多大的时间,效果好的很呐,好好奖赏他。”
李恒安像挖掉了心中的一块腐肉,心情极好,步履轻快。
“林财这次难逃牢狱之灾,是他咎由自取。”黎初跟在李恒安后面,边走边说。
李恒安突然停住脚步。
“就是苦了林苑。”
黎初赶紧宽慰他:“大公子,林财心狠手辣,林小娘身边围着这个祸害,对您和她都是隐患啊!您借此机会,将林财除掉,也是为林小娘长远考虑。”
“让她假孕的消息是谁传到烛钰阁的?”
“就是您安插的人,亲自来递的话,再无他人干涉。”
李恒安点点头。
黎初继续说:“大公子,上次林小娘哭哭闹闹,您于心不忍,把林财的命案给摁下去了,若次次姑息,恐有大患。”
李恒安又接着话茬说:“让林苑假孕的计谋甚妙,两个人关系破裂,我也好放手处置林财。”
他突然转身问:“林财呢?现在人在哪?”
“现在应该在衙门里了。”黎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