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梳妆台前转来转去,好一番折腾,却无所获。
突然,桌角隐蔽的地方“倏”地闪了一点暗暗的光,极难觉察。
李恒安伸手去摸,正是那丢失的耳坠。
他把耳坠攥在手心,悄悄装进腰间。
“林苑,别找了,既然耳坠已经丢失,那便作罢。”
林苑有些不甘和遗憾。
她从盒中拿出另一只耳坠,面色不悦,说道:“这耳坠戴的时间不久,这就丢了,真可惜!”
李恒安从她手中拿过那耳坠,摇了摇,扔在桌上。
“好东西多的是,何必为个耳坠伤神?”
说完,他伸手扶住林苑的双肩,轻轻用力。
林苑便顺着那劲道,乖乖地向后转去。
李恒安顺势搂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走了桌上的耳坠。
“坐下来喝杯茶,压压惊,我有事得回去了。”
林苑一听,着急起来,伸手拉住他说:“夫君再陪陪我嘛!这么久没见到你,每天只能看纸条,你可知道我的相思苦?”
李恒安俯下身,林苑正好抬头看他,两个人面对面,脸贴脸。
“从明天开始,我们形影不离三天三夜,还不够吗?”
林苑的脸“唰”得红了。
李恒安嘴角一扬,微笑一下,轻柔地一掐那红扑扑的脸蛋,转身走了。
刚出烛钰阁不久,李恒安对黎初一摆手势,黎初便贴到他身边。
“你现在出府一趟,向外放话,就说太尉府的明娘子明日要去青远寺,明娘子有失忆之症,言行举止奇怪无方,爬树上墙无所不作。”
黎初听完,心中甚是震惊。
他知自己不便多言,但事关太尉府和明娘子,他还是忍不住询问一句。
“大公子,为何?”
“你照做便是。”
说完,李恒安大步走开了。
黎初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明露在岳陇院生活的情景。
也想起了骆庄周。
骆庄周这个雷深埋良久,李恒安一直没有触碰,现下发力,是要捉奸捉双的架势。
黎初心中竟然为岳微微担心起来。
他百感交集,可是命令已下,他不得不从,便向府门走去。
岳微微此时正在昕瑶阁中,还与李桁颖谈论青远山出行计划,她对这次旅行充满期待。
“桁颖,如果你也能去,那该多好啊!”
“如果我去了青远山,与你形影不离,那你怎得和兄长独处,创造机会?”李桁颖挤眉弄眼地开她的玩笑。
岳微微摆出一副平静的面孔,显得非常冷淡。
“嫂子,你怎么了?”
“我听了一个冷笑话,笑不出来。”
“这怎么是笑话了?”
“你哥对我的态度,你最清楚,还说这等狂妄之语,还制造机会?”
“林苑就是一个祸害,真是恬不知耻,上赶着贴在兄长身上。”李桁颖立时激动起来。
岳微微赶紧倒上一杯水,恭恭敬敬地端到她面前。
“尊贵的三小姐,请您喝水压压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幽默,还玩呢?”李桁颖接过水杯,放在桌上,埋怨起来。
“桁颖,凡事不能强求,无论如何,这次出府去青远山,我与你兄长的接触机会确实变多了。”
听了这番话,她才释然一些,说道:“我想去诚赟院找父亲母亲说说理去。”
岳微微赶紧阻止,她说:“咱们不能冲动,明日就要启程了,今天最好安安稳稳的,不要生出事端来,影响到明天的行程。”
“一开始就没有让林苑去的打算,她是怎么说服父亲母亲的?”李桁颖独自嘀咕起来。
岳微微想起李嬷嬷四人腹泻,心里恨得牙痒痒。
但是她打着哈哈,说道:“管她用的什么方法呢?反正我能去啊,目的达到了就好。”
李桁颖不想善罢甘休,她说:“如果只有你们二人,此行才完美!”
“那可不一定!”
李桁颖看岳微微笃定如山的样子,一脸疑惑。
“你哥的脾性,你还不知道?他如果不想去,你能架住他头疼了,胃痛了?”
岳微微说得头头是道,李桁颖无力反驳。
二人一时沉默起来。
一个得意,一个失落。
这时,浅茵推门走进来,满脸喜悦,说道:“三小姐,李公子来看望你了。”
“三妹,看我带了什么?”
李恒途一边说话,一边走进门来。
眼睛却看着岳微微。
他知道此刻来昕瑶阁,一定见得到她。
李桁颖高兴地站起来,走到门口,问:“兄长,你带了什么好东西给桁颖?”
岳微微也好奇,凑过去想看个究竟。
李恒途一脸神秘,他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李桁颖。
看那锦盒的大小,岳微微突然想起了她设计的簪子。
她抬眼看李恒途。
眼中露出一丝询问,又有一丝默契。
李恒途满含笑意,看着她的眼睛,似是懂了她的意思,轻轻地一点头。
岳微微心中惊喜,甜甜地笑了一下,便转身去看那锦盒。
李恒途的眼睛像粘在了她的身上,跟着她移动。
那一抹笑容刻进了他的眼睛。
又暖暖地融化开来,像清泉流进他的心中。
“太好看了!”
这是李桁颖的尖叫声。
李恒途像解开穴道一样,立刻走到她们身边。
岳微微拿起簪子,放到眼前,精细的镂空图案,透出墙面上的山水画。
这是我的设计!
她的双手有些颤抖,心脏“砰砰砰”地跳动。
突然,一只手触到她的脸颊。
“嫂子,你发烧了吗?脸变得那么红!”
岳微微转头去看。
李桁颖的面容显露一丝担忧。
她赶紧放下簪子,双手捂住脸颊,激动地说:“没事,没事,我就是太激动了。”
李恒途倒好一杯水,放到她身边,关切地说:“快坐下,休息一会。”
李桁颖扶着岳微微坐下,调侃地说:“嫂子,你这颗小心脏太脆弱了,还不抵我的承受力。”
她有些尴尬,拍拍红扑扑的脸蛋,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我有个梦想,成为首饰设计大师。”
岳微微又拿起那枚簪子,越看越骄傲。
“我的设计图终于变成了实实在在的首饰,你们说,我该不该激动?”
“该!”
“该不该得意?”
“该!”
岳微微笑得乐开了花,又摸一摸脸庞,问:“我的脸还红吗?”
李恒途和李桁颖点点头,连声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