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被带走以后,不用审问,统统招了。
李恒安此时已经回到岳陇院,侍卫求见,他洗耳恭听。
“大公子,那厮是岳陇院的杂役,春雪在厨房管理采买的事情,两个人狼狈为奸。听那厮说春雪与林财有仇,上次林财入狱,春雪大喜,当得知林财表面入狱,实则在狱中吃香喝辣,她就把注意力转向林小娘,尤其得知林小娘有喜,春雪每天都在密谋。”
见侍卫停下不说话了,李恒安急不可耐。
“密谋什么?”
“属下无能,那厮说他不知情,今天他听说烛钰阁滑胎,就兴冲冲地去找春雪。那厮还说春雪在他面前赖账,不承认滑胎之事!”
“你们没上手段?”
侍卫捂捂鼻子。
“上刑了,看那厮就是鼠胆之辈,一股尿骚味,就差大便失禁了。”
此时黎初走进来,李恒安立刻吩咐:“去柴房。”
柴房偏远,此行黎初准备了火把照明。
春雪发现光亮,自知今夜有皮肉之苦。
“吱呀!”
春雪盯着门被人推开。
几个侍卫冲进来,她不寒而栗!
又见李恒安站在门口,红着眼睛。
“你与林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春雪一听,便知那厮全部招了,她坦然大笑,不欲隐瞒。
“林财那个畜生,为了二亩良田打死我的母亲,你说他该不该死!可他进了监狱,却是换了一处地方享受!凭什么?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安分守己,却得这种下场!”
春雪越说越激愤。
突然低沉嗓音哭起来。
“无处申诉!无处申诉!我的母亲被人打死了,没有人在意!”
她又不哭了,恨恨地盯着李恒安。
“只能靠自己!”
李恒安被激怒,上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颌,狠狠一抬。
众人听见春雪的脖颈“咯吱”一声响。
她疼的闭眼倒吸凉气。
“你的仇怨与我的孩子有何干系?”
春雪万分虚弱,深吸一口气,露出轻蔑感:“林财为什么草菅人命?”
李恒安的手卡在她的下颌上,似是僵硬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当然记得,曾经为林财摆平过一件命案!
苦主找上门来,是因果报应吗?
李恒安突然狠狠甩开春雪的脸颊。
“你不该对胎儿动手!”
“我没动手!”
春雪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去,搜她的房间,找到麝香!”
李恒安站起来,大声吩咐,然后绕着春雪左右踱步。
“识相的就快快招来,免受皮肉之苦,你那老相好的裤子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你还有同伙吗?”
春雪冷笑一声。
李恒安站定不动,去看她的脸。
“我能让你生不如死,比现在还痛苦千万倍,你想尝尝吗?”
春雪摇头:“不是我干的,我也没有同伙!”
“这么惜命,何苦铤而走险?”
春雪无奈回望:“我不出现,她的孩子也保不住,你好好审视太尉府吧!林财禽兽而已,林苑能有什么好嘴脸!”
李恒安竟然“哈哈”大笑。
“春雪,太尉府的家事与你有关系吗?”
春雪不想再费口舌,她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心中暗暗祷告:母亲!你来接我吧!我去陪你!
李恒安走累了,坐在椅子上,等待黎初拿着麝香回来复命。
不久,黎初匆匆赶来:“大公子,屋里没有麝香!”
李恒安咬牙窃笑:“好样的!搜!”
两个侍卫扑上来,对春雪上下其手,无功而返!
李恒安压住火气:“麝香在哪里?”
春雪闭上眼睛,她这副不洁之躯,自己都厌恶了!
“打!”
李恒安下了命令,一个侍卫拿起鞭子就向春雪抽过去。
春雪似是恍惚之中惊醒,尖叫一声,痛苦不堪。
“说!不然下次再动手就是四鞭子。”
此时,一个侍卫大喊:“大公子,那厮又说了些其他的。”
李恒安向门口扭头,抬起手臂一挥,示意他说下去。
侍卫得到允许,走了进来,又显得犹豫。
李恒安觉得不妙:“说!”
“嗯……那厮说明娘子待春雪极好!”
李恒安软塌塌地靠在椅子上,盯着春雪的表情,观察地细致入微。
春雪听到“明娘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泪水奔涌而出,流了一滩,把地上的尘土都和成了泥。
“明娘子是一个善良的人,很早以前,她到厨房做饭,我正在旁边帮衬,于是赏我一碗饭吃,结果我与李嬷嬷等人一起腹泻,明娘子很愧疚,派了倾香阁的丫鬟照顾我几日,就这点交情,何以生出别的联想?”
这句话听得倒是中肯。
李恒安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先留着你的命,等到证据确凿,咱们再来分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