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魔法无效是为什么？”包括曼珠沙华在内的其他人皆是一脸疑惑。
    她的血影甚至只是具备治疗能力，就在很多时候发挥了重要作用。
    红心的治愈魔法完全不是她这种半吊子，为什么效果反而不好？
    “这位泰西斯先生的情况有些特殊，而且我们身上的暗魔法还没清除干净，红心阿姨本就身体不好，经常动不动就生病，这会儿又受到暗魔法的影响，治愈魔法的效果大打折扣。”爱丽卡回答说。
    像是要刻意将曼珠沙华等人的注意力转移出去一样，无常立刻指着泰西斯道：“问题出在他的眼睛里。”
    曼珠沙华刚想去看，视线便立刻被一道浓重的阴影遮挡。
    虽然明知这是无常的魔法，但一想到格鲁塞尔有可能就在附近，其他人还是不免吓了一跳。
    “别看，会变成石像的。”无常认真道。
    “会把人变成石像的眼睛，那不成蛇发魔女了？”洛十七看上去似乎很感兴趣。
    据说洋彩雀家族当年无恶不作，把一位美貌聪慧，即将出嫁的可怜女孩逼死，对方的鬼魂凝聚滔天怨念，变成了有着一头蛇发，双脚蛇尾的怪物。
    她的双眼中会射出憎恨的光线，将看到的活物全都变成冰冷的石像。
    洋彩雀家族覆灭那晚就是遭到了她的袭击，才至于除了有圣灵庇佑的魅卡洛斯无一人从大火中生还。
    人们十分尊敬这个可怜女孩儿，正想为蛇发魔女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时，就见她像疯了一样逃进森林里，再也没有出现。
    有人说，蛇发魔女是害怕前来营救她的未婚夫会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不堪受辱，所以才逃走了。
    自那以后，她就被视作悲情的象征，时不时被人拿出来聊两句，今天哪家新婚夫妇闹矛盾，明天几十年的老夫妻又有一方出轨，婚姻的悲剧总让人想起当年那个悲惨的女孩儿。
    如果她没有遭到洋彩雀家族的迫害，结婚后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蛇发魔女？”听到洛十七的话，一向病恹恹的泰西斯神情无比激动道：“对，对，就是她，我之前见到的人，就是蛇发魔女……咳咳……”
    说到激动处，他猛烈地咳嗽一阵，喉咙里身处血来，含着沙子一起被咳出去。
    虽说知道无常安然无恙是好事，但见到泰西斯身体恶化到这等地步，实在令人心痛。
    好不容易从海上监狱死里逃生，到头来却活不了几天。
    如果他真如其他人所想的那样是被冤枉的，那岂不是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备受折磨！
    哪怕终于在二十年后的今天重获自由，往事也早就如黄沙般飘散。
    “闭上眼睛，别激动。”无常赶忙上前搀扶：“你要找蛇发魔女做什么？”
    “我掉到海里，然后，见到了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之后，泰西斯用平静的口气说道。
    “海里？那地方别说生物了，除了海水就没有其他物质，为什么蛇发魔女会出现在那里？”
    “不知道。”
    曼珠沙华对此十分疑惑，然而泰西斯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牢狱里的生活实在太过煎熬，他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像这样神志不清，失去记忆反倒算不上什么。
    “先去安全一点的地方吧。”曼珠沙华提议道。
    也不知道是钟楼的魔力对他起作用了，还是故地重游见到熟悉的场景想起些什么，总之待在流光城对他确实有好处。
    以泰西斯的身体状况，真让他去避难，在路上很有可能发生什么意外，也难怪无论如镜还是魅卡洛斯都没有让他离开。
    在往回走的过程中，曼珠沙华忍不住询问无常，他说的那种可以净化怨灵的方法是否对爱丽卡等人有用。
    “没问题，只是需要回到大荒泽才方便施展。”无常眼神飘忽道。
    很显然，他有意在隐瞒什么。
    这可不是在瞎猜，而是从凡音怎么看怎么不自然的反应贴推测出来的。
    这姑娘兴许还没意识到，在为无常紧张的同时，她的破绽要大得多，一眼就能看出来心虚。
    无常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朝凡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等自己的好朋友镇静下来之后才转向爱丽卡：“你们意下如何？”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暂时还不打算离开这里。”爱丽卡回答说。
    虽然无常身上有种莫名的生疏感，但相比起在场不是出身尊贵就是身份成谜的其他人，因为是同龄人，他反倒显得更亲切。
    “我可以用吸收的方式帮你们清除掉身上残留的暗魔法，但这或许会有损身体。”
    见她们对这方面的事情不太上心，无常忍不住提醒道：
    “原本让钟楼的钟声帮彻底清理掉你们这些杂质最好，但眼下格鲁塞尔还在流光城，保险起见，越早处理越好。”
    闻言，红心夫人连忙躲到爱丽卡和无心的身后，用苍老的声音说道：“我的身体比较虚弱，还是让治愈魔法慢慢消化算了，你先帮她们解决麻烦。”
    爱丽卡和无心二人对此没有意见，无常点点头，同时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红心一眼。
    那神情实在不像在是担心，不过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其他人都有自己的思考，并未注意到他这一细微的举动。
    回到钟楼之后，如镜已经不在这里，兴许是忙别的事去了。
    不知为何，无常显得有些失落，或许是在心疼塞尔维亚吧。
    凯瑟琳那立刻发出惊叫：“呀，突然想起来，我的万物生息魔法是对眼睛进行加护，就算直视泰西斯先生的双眼，也能保证不被石化，不如让我仔细看看？”
    “这种事情希望你能早点说。”曼珠沙华叹了一口气，转而用眼神询问在一旁的泰西斯。
    “当然，我也很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泰西斯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得到允许之后，凯瑟琳那立刻走到泰西斯面前，仔细观察他的一双眼睛，嘴里不时嘀咕着“原来如此”“真是令人惊叹”之类的话，让人情不自禁想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良久，凯瑟琳那收回目光，信心十足地点了点头，然后用平静到几乎诡异的语气宣布道：“他有两只不同的蛇瞳呢。”
    “一只是蛇发女妖的，那另一只呢？”洛十七掰着手指问道。
    “那么大的眼睛，加上在读取记忆时那种似曾相识的窒息感，泰西斯先生左眼里的东西，毫无疑问是耶梦加得之瞳。”凯瑟琳娜道。
    光是看着泰西斯的眼睛，就让他想起不久前差点死掉的经历。
    可洛十七是什么人？王国最强魔法师！只有传说中的耶梦加得才能达到他这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