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异意?”苏远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细说,但还是想听听暮颜的意思。
“没有!”
“你若不愿意去,我便亲自去回了!”苏远沉看着暮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心中隐隐不舍。
“那是姐姐,自然是要去的;更何况姐姐还在病中。”暮颜淡然一笑,心中多了些许牵挂。
“老夫人,夫人那,都还不知道。”苏远沉叮嘱道。
“颜儿知道,自然什么都不会说,一切全听父亲安排。”
“让你受委屈!”苏远沉低沉道,这是他的发自内心深处话。
“父亲言重了,我与姐姐血脉相连,又怎能全然不顾。”父亲的话让暮颜心头一震。
苏远沉点点头,又道:“如今你姐姐是宫里的人,身份特殊,你这次进宫不同与上次,所以更要小心些!”
“颜儿只是侍疾,只在姐姐那里。”
“深宫似海,人心叵测!我担心你姐姐这一举动会引起异议!”苏远沉很担心,更觉得暮姮做法实为不妥。
“陛下怜惜姐姐,若真是有异议,只管找陛下说去!”
“所以,你这次不仅是去侍疾,更要劝诫你姐姐,凡事不可张扬!”
暮颜不解的看着父亲,道:“姐姐聪慧,在府里时一向谨小慎微,如今进了宫,岂会不知孰轻孰重?”
“你只需将我的话说与她,为父只求她在宫中平安一世。”苏远沉面色凝重,眼神复杂。
暮颜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父亲的眼神,她似乎懂了,点点头道:“颜儿知道了!”
“好,明日卯时起身!”
“明日起身?”暮颜一惊,迅速想到了和燕华卿的约定。
“是!”苏远沉端起茶碗,低头喝了口茶。
“知道了,若无他事,颜儿就先回去准备了!”暮颜思绪混乱,不想被父亲看出端倪,她必须速速离开。
“去吧!”
暮颜起身,向父亲福了福身便离开了书房。
“侯爷还在担心?”孙德胜为苏远沉添了茶,小声说着。
“不得不担心啊!”苏远沉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面色凝重,又道:“姮儿虽娇弱了些,从前染了疾也只是几副药调理调理便好了,可听闻她这次病起至今一直未见起色,反而愈发严重了。”
“大小姐或是在病中太过思亲……”
苏远沉摆摆手,将孙德胜的猜测打断,沉思片刻道:“姮儿性子太过纯良,只知与人为善。”
“纯良者,福报也!”孙德胜劝慰道。
“与其福报,我倒希望她先学会如何左右逢源!”此刻的苏远沉却希望暮姮能像暮颜一样,性子虽有些乖张薄凉,但遇事却机敏果敢。
“天降大任于斯人,大小姐终是尊贵之人!”
“如今朝堂之上,又有人提议立后!”苏远沉嘴角一抹冷笑,似乎是在嘲笑。
“想来是有人按耐不住了!”
“凭他们如何说词,陛下只听而不言。”
“陛下自有圣裁,何须他们聒噪。”孙德胜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笑着说道。
“这些聒噪之声若是传入后宫,只怕会起波澜!”苏远沉心中隐隐不安。
“前朝之事,后宫又岂敢随意妄言非议。”
“所以,借颜儿之口告诫姮儿,步步为营才能走到最后,能平安一世才是最后的赢家!”
“大小姐聪慧,自然能领会您的一片苦心!”
“也罢,如今姮儿入宫伴驾;坤儿大婚在即;辰儿又有圣上和太后指婚也不必费心了……”苏远沉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而这笑容里又参杂忧伤。
“是呀!”孙德胜知道暮颜是苏远沉心病,也知道他的难言之痛。
“老夫人前儿还提了一嘴颜儿,说到了年岁,也该仔细留心了。”苏远沉低声喃喃说着,透着万般不舍。
“既是仔细留心,那便是不得马虎大意!”
“所以我便说了,不急!”苏远沉自觉愧对晴斓母女,所以他对暮颜的终身大事更是严谨。
“侯爷慧眼如炬,阅人无数,想来那人必是良缘!”听了苏远沉的话,孙德胜不禁暗喜。
“真心欢喜,才是良缘!”在苏远沉的心里,暮颜只有一生幸福才能了却他的罪恶感。
“侯爷说的极是!”孙德胜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