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跳到凌晨1:33。宁柠把翅膀收进系统仓库。
唐乾假装没看见。给宁柠递了个面罩和头灯:“两分钟后是他们安保人员的换班时间,你听我指挥,按照我给你说的顺序破坏玻璃罩拿东西,还剩10秒时,我会提醒你,不论拿了多少,都得赶到八尺琼勾玉前,按照计划把珍品放起来,把赝品摆在上面,明白吗?”
宁柠把面罩蒙在脸上,头灯带在额头上:“明白。”
1:34,两人各手拿着一个超市塑料袋站在藏馆的两角,唐乾盯着手表,给宁柠打手势倒计时。
宁柠聚精会神地盯着,直到看见唐乾手落下,立刻用军刺狠狠戳向面前的玻璃罩。
与此同时,藏馆内响起刺耳的“叮铃铃”的警报音,藏馆里所有光源迅速熄灭。
宁柠有头灯照明,根本不受影响。
玻璃罩很结实,宁柠用力戳了两下才裂开,她又加大力气,玻璃罩碎了,她拿起花瓶放进塑料袋里,就去破坏下一个玻璃罩。
盘子,簪子,扇坠,宁柠一个个地拿,顺便把经过的所有展品外面的玻璃罩都破坏掉,他听见唐乾那头一声“撤”,立刻一秒不耽误,走到放着八尺琼勾玉的玻璃罩前,用了最大力气,戳破打碎,拿出玉扔进塑料袋,将3d打印的假玉放在展台上,手悬空在上方20公分的地方,做出即将伸手拿取的动作。
刺耳的警铃声里,唐乾那边传来一句岛国语,这是提前商量好的,唐乾说的是“人来了,不要了,快走。”
宁柠立刻回头往通向天台的门跑,唐乾跟在她身后。
就在她脚踏出门的瞬间,听见沉重的藏馆保险门打开的声音,身后一众岛国人叽哩哇啦地叫,甚至有三声枪响。
进入走廊后,唐乾就接过宁柠手里的塑料袋,拎着两个袋子跑在前面,宁柠紧紧跟着。
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前面是上天台的大门。
三步并两步踏上台阶,一路跑到天台楼边,宁柠凭空拿出翅膀扣在肩膀上,拽着唐乾的胳膊就往下跳。
5秒迅速落地,两人向着街角冲去。
巷尾是唐坤,巷头是开着车在等的唐震。
三人迅速上车扬长而去。
从警报响起到驾车离去,全程不到2分钟。
藏馆那边,安保队长发现藏馆失窃,派出一部分人追人,自己一边给冈田老二打电话报告,一边确认失窃数量。
安保队长报告说偷窃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强壮,说的是关西腔岛国语,女人没说话,但行动很是利落,冈田良志接到电话大发雷霆,第一反应是兄弟姐妹里有人给他下绊子。
在听到八尺琼勾玉和短剑两个人没来得及拿走时,他只觉得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岛国皇室也有权利争斗,这两样东西是皇室里某一位继承人候选者用赝品偷偷调包出来的。
这样的赝品皇室有很多,除了天皇继任仪式上,其他时候用于展出使用的都是赝品。毕竟老物件,频繁拿出来更加难以保存,遇到意外发生毁坏,问题就大了。
那位继承人也是冒着很大风险将珍品掉包出来,若最终继承人不是自己,也能给新任天皇添堵,让他不能顺利接任。
如果他敢用假的,就在任仪式上揭穿他没有得到真正的剑玉,名不正言不顺,自己再拿出真的,自己就也还有争取的机会。
可那位继承人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不得已才与冈田良志达成交易。
冈田良志是背着他爹接的这个烫手山芋。
冈田家不参与政治。
岛国实行议会制君主立宪制,就是说皇室没有执政权,但依旧拥有很高的地位,是国民精神领袖。
冈田良志认为这不算是政治,只想着能跟皇室成员攀上关系,自己以后获得的支持与回报只多不少。
他挂了电话,立刻驱车前往藏馆,亲自检查。
确认几乎所有的玻璃罩都被破坏,只有一半被拿走了,幸而两件国宝还在。他命人将宝物放进保险箱,换个地方保存。
安排好一切后,他才有心思看满地狼藉,气得跳脚:“给我查!”
安保人员立刻去调取监控,调查证据,得到的消息是,包括藏馆在内的半个街区监控视频都损坏了,现场只留下脚印,能初步判断嫌疑人的外貌体征。
“人从哪跑的?”冈田良志问。
“楼顶。”安保队长回答。
“怎么跑的?”
“痕迹显示是从楼顶跳下去的。”安保队长一头冷汗。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几组脚印的痕迹都代表人是跳下去的,周围没有任何攀爬过的痕迹。
冈田良志那边正为了今天的抢劫焦头烂额,已经给兄弟姐妹们一个个打电话说脏话,几乎撕破脸时,唐乾已经带队到了提前约定好的海边。
这里海边地势陡峭,不适合船只停靠,因此并没有修建码头。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海崖边,将带回来的东西分类一个个装进提前准备好可以抗震防撞的皮箱,剑玉另外装,一共七个皮箱。
唐震把箱子归拢到一边对宁柠说:“这得运两次吧。”
“不用,你给我找个绳把把手穿起来,系牢了,没多重一次我就运过去了。”
宁柠的翅膀此时已经合起来了,背在背后,像cosplay用的装饰物。
唐震听她说完“好嘞”地答应一声,然后就跑去车子上拿绳子,蹲在一旁一个个地绑箱子。
唐乾重新递给宁柠一个新的耳机:“船已经就位了,从这过去直线距离三十公里,这个耳机,抗干扰能力更强,定位也更准确,我这能看到你位置,到时候听我指挥就行。”
“好。”
唐震也把箱子都捆在一起,宁柠伸手提了提,对她来说不算沉,但有点勒手。
趁着夜黑,她从系统仓库里拿出机械义肢的右手部分戴在手上,把手套套在外面,这样就不勒了。
唐乾和船只联系完,就对宁柠说:“可以出发了。”
宁柠点点头,拎起绳子,展开翅膀,膝盖稍稍弯曲,一个蹬腿,“咻”地一下直朝着漆黑的海面上空飞去。
周围没有照明设备,众人只觉得两秒不到,就看不见人影了。
漆黑奔涌的海面太让人恐惧,离海面稍近些,宁柠仿佛都能感觉到席卷全身的湿意,像是一条吸满了一整个浴缸水的厚棉被裹在身上,时刻拉着她向下坠。
唐乾说飞得太高,会遇到夜间觅食的飞鸟,一不小心撞上就会受伤,让她在离海面十米内的高度范围飞。
宁柠尽量不向下看,调整呼吸,把注意力放在耳朵:
“稍微有点偏离方向,右倾15度。”
宁柠向右稍稍转了些。
“再来点。”
又稍稍转了点。
本来他们行动队的沟通指令更简单有效,奈何宁柠不熟悉,唐乾指挥时只能尽量说白话:
“照着这个速度,二十分钟就能到。”
宁柠尽量克服紧张:“我还能再快点。”
“不用,安全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