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约300米的高空,宁柠向下俯瞰,整个村子里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走动。
耳机里,谈判专家正在与绑匪交涉。
宁柠的目标,对比夜间的无人机来说,一定明显了不止十倍八倍,但绑匪那边似乎并没有察觉。
由此可以判断,绑匪的监控范围没有那么广,或者监控密度没有那么高。
之前能快速发现无人机并做出反应,大概率是经过村支书的提醒。
“他们没发现。”宁柠向唐乾汇报。
宁柠是做了两种打算的。
一,绑匪数量很多,她就直奔通话绑匪的房子,以她的速度,在绑匪反击前,进行反挟持不是问题。大家都有人质,至少不鱼死网破的情况下,能稳住现场情况。
二,绑匪数量少,或极少,就像宁柠猜想里一样,她可以快速制服。
唐乾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无论如何,他们不能放这个穷凶极恶的贩毒团伙离开。
一般的绑架案,过程中绑匪大致会经过四种心理状态的变化。
紧张敏感时期,自控力大大下降,难以沟通。
理智清醒阶段,有人质在手,进行抵抗防卫。
寻求解决阶段,情绪起伏,权衡利弊。
做出决断阶段,要么鱼死网破,要么与警方交涉,把自身危险降到最低。
而有预谋的绑架,则直接跳过第一阶段。
无论如何,绑匪绑架是要达成一些目的的,在与警方交涉沟通期间,于自己有利的条件,都会接受的。
这伙团体则不然。
他们根本不在乎死了多少人质,案情会如何加重,不接受条件,敷衍谈判拖延时间。
再拖下去,又要再死一个人质。
与其这样,不如冒险一搏。
听到宁柠的汇报,唐乾只说:“随机应变,同步信息。”
宁柠又观察了两分钟,确定绑匪没有发现她,直接加速,朝着通话绑匪的窗户冲过去。
1.5秒后,树林边缘的工作人员耳机里传来“啪嚓”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啊!”,“嘭”地一声枪响。
大家屏气凝神,继续听。
开门,关门。
开门,关门。
重复了四五次,宁柠声音传来:“房子里没有其他人。”
她打开窗帘,朝着远处招招手,唐乾声音传来:“看见你了。是否可以解救人质。”
“我再去看一下。”
刚刚很大的动静,村子里还是安安静静的。
宁柠屏息听了一下,至少没有脚步声。
她从窗户原地翻出去,看见跪在地上的人质,因为眼睛被蒙住,又听见刚刚声音,惶恐不安地缩着身子。
她暂时没管,在村子里进行搜索。
半个小时后:
“初步判断没有其他人,只有1名劫匪,24名人质,存活10人,1人腿部中弹,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流了很多血。”
徐山急切地询问:“其他人质呢?都死了?”
“没有,村子里除了这25个人,啥都没有。”
说完,宁柠返回那间房,踢了下被敲了头绑起来的绑匪。
绑匪长了一张非常东南亚的脸,眼窝凹陷,颧骨突出,脸颊瘦削,皮肤黝黑,嘴巴被堵着,人也被绑在椅子上倒在地下,只能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宁柠。
刚是担心他通知同伙,所以把人嘴巴堵起来,这会儿也不能确定他是否跟同伙保持通话,所以宁柠没有说话,而是用一只手把人提起来,从窗户翻出去,又用另一只手拎上腿部中弹的人质,飞过地雷区,到达林边。
一手一个放到地下,宁柠又飞回去拎别人。
5队人员两个去检查伤员,两个把绑匪按在地上,全身检查,确认除了与警方保持通话的耳机和手机,身上没有其他监听设备。
来回五趟,宁柠把还存活的人质都运回来。
后方医护人员已经入场,想要帮他们解开捆绑,却被徐山拦住了,他面容严肃,正在压着火气:
“等等,让人重新绑了再检查,那个腿受伤的也绑了,运回去。”
他现在也不能判定这些人到底是人质还是绑匪同伙了。
可以确定的是,根据当地派出所记录,这个村子常住人口的确是二百多人。
那这二百多人去哪了。
报案的村支书是绑匪同伙。
40多名绑匪和二百多名人质,眼下只有1名绑匪和二十几名疑似人质。
总不可能是剩下四十多名绑匪,带着其他一百多几没有行动能力的人质一起跑路了吧。
他的猜想比村里其余人质都被杀了情况更差劲。
那就是整个村子大部分人都是同伙。
绑架是假,拖延时间、转移视线是真。
其余二百多人,已经和四十多人贩毒团伙一起离开。
留下这一个人,本来就是要被牺牲的,剩余的人质,说不准也是同伙。
他冷汗直流。
缉毒大队队长更是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让这么大一个贩毒团伙跑了的话,再去追踪抓捕,可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排雷部队下场,清理雷区,特警队、刑侦队随后进入村庄,搜集证据。
绑匪和人质分别被关押审讯,武警部队根据林间的痕迹,追踪逃跑的二百多人。
当然,这部分跟行动队关系已经不大了。
这片区域的迁居还要五天,宁柠不能继续待在这。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任务和责任。
行动队来帮助当地警方解救人质,缉拿绑匪,帮完了,就会离开。
追击贩毒团伙,是当地缉毒警队的任务。
审讯绑匪和人质,查明案情经过,是刑侦队的任务。
而特事局行动队,最大的任务是排险。
大家都是在救人,只是行动方向不一样。
他们需要再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