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珀安原——红十字城。
广袤无垠的牧野像是大地铺开的一幅巨大绿毯,一直延伸到天际,与暗蓝的天空相接。
骤起的狂风呼啸着,吹得齐腰深的草丛剧烈摇曳。
而凹下的草丛里,却躺着一具具干瘪到露出头骨的尸躯。
僵硬的皮肤上满是斑点和白块,让人不忍直视。
一眼望去,会发这样的尸体不止一具,围绕着红城四周的大片平原上,触目惊心的景象比比皆是。
……
“城门已封锁,请大家暂住临时管理处!”
红城外,持枪的医卫们面色凝重,平日敞开的大门早已紧闭。
他们穿上了厚重的防化服,并戴上了令人窒息的防毒面罩。
城外多出了许多临时搭建的帐篷,为隔离在外的居民提供临时的落脚地。
可那些本居住在城内的居民肯定不买账,出来还好好的,回不去了!
“让我们进去!”
“求求你们了,我孩子还在里面!”
“咳咳,日你妈,开门!”
城门外拥挤着大量怨民,他们都是城内的长期住民。
瘟疫爆发的悄无声息,红城四周已经多了好几具干尸。
他们吓得想要赶紧回到城内,却发现整座红十字城已经遭到了封锁。
……
而城内的景象也一样不容乐观……
“咳咳,医生,我这是什么病呀。”
“这种症状,今天感染的人已经有不下百位。”
馆内的医士摇了摇头,新病刚刚出现,短期内肯定是很难找到救治方法的。
眼下只能按类似的病先开些常规药,看看能不能缓解症状。
“医生,我快不行了……咳咳。”
原本宽敞的医馆早已人满为患,每间病房都挤满了看病的人群,而九成的病人感染的居然都是同一种新型病。
“稍安勿躁,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医士们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安抚民众的情绪。
情况已经上报,现如今唯有等待高层的。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和消毒水味。
病人们或坐或躺,神情痛苦而疲惫。有的面色苍白,靠在墙边无力地喘着气。
有的紧闭双眼,眉头紧锁,额头暴汗似在火炉下蒸发。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遍布整个医馆,老人的呻吟、伤者的呼痛。
角落里,一位母亲紧紧搂着发着高烧的孩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旁边的一位老者捂着胸口,似窒息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医士们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有些甚至也开始了咳嗽。
不仅如此,几乎每家医馆的情况都大同小异。
随着死亡人数不断增多,人们的恐慌和绝望情绪也无法遏制的蔓延开来。
这座城市曾经引以为傲的医疗体系,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
“什么情况,瘟疫?”张阳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爆发瘟疫了?
等等!
他回想起先前用科恩币支走的那些病人,他们的身上好像都有个共同点!
浑身流汗和发白的皮肤!
这些特征和当时发病的泰伦十分相似!
当时的张阳只想着泰伦能够快点得救,也就没管那么多。
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同样症状的病情早已在城内悄无声息的蔓延了!
“高层已经安排了应急措施,我得去开会了。”南墙严肃的站起身来,朝教堂外走去。
“我先跟着你吧。”眼下的情况十分反常,张阳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在他看来,现在待在南墙的身边才能互保安全。
毕竟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治好了泰伦,如果自己也不幸中招,只有南墙能救自己。
其二,张阳也想通过这个事件更加深入的了解下红十字协会。
看看这个势力到底是真如传闻中的那么强大,还是一头纸糊的老虎。
“嗯!”南墙自然没有拒绝,两人快步朝教堂外跑去。
……
“咳咳……”
“咳咳……”
视线一转,张阳和南墙已经来到了街上,街边的行人明显变少,白衣的医卫随处可见。
张阳目光一转,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已经病倒在了街边角落。
拐角处很快跑来一群抬着担架的医士,将街边半死不活的老人抬上担架。
“动作快,动作快!”
“报告,c区还有五位!其中一位已经断气!”
他们的动作专业干练,腰间的对讲机却接着外放出更加骇人的消息。
咚咚咚……咚咚咚……
“快快快!”医士队伍很多,街角很快又闪过几道白色影子,前往对讲机汇报的地点。
“妈妈!妈妈!你醒醒……咳咳。”
张阳扭头,远处的街道尽头,一名小女孩正不断摇晃着地面的一道躯体哭泣。
很快就有医卫队伍赶到,分别将小女孩和她的妈妈分开,向不同的地方迁移。
“妈妈……我不要离开妈妈!”小女孩的哭泣回荡在张阳耳畔,而他也只能干看。
“这瘟疫……太可怕了。”
整座城市都被混乱与紧张所笼罩,就连张阳都有些忌惮。
“这要放在其他地方,估计整个地区都不会有活人。”南墙的眉头也紧紧皱在一起,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犀利断言。
“但这里不一样,这里是红十字城。”事态都发展成这样了,南墙却依旧对协会有着信心。
“无序与恐惧,不会存在太久。”来到和平广场,南墙接着朝着居民禁行的钟楼走去。
“在钟楼?”张阳眼前一亮,这座钟楼果然有隐秘。
“这座钟楼是我们的总部,算是红十字协会的「行政楼」。”
“协会的所有信息统筹,和大小会议都在这座天祈楼里进行。”
南墙迈入钟楼的西门,旁边看守的医卫顿时为其让路。
“他们不拦我?”张阳跟在南墙后面很随意的就进来了,觉得有些诧异。
按理来说,这么机密的地方闲杂人等是禁止入内的。
“他们把你当成我亲卫了,按规定,御医是可以带一名亲卫进入的。”南墙言简意赅的回应。
“好好好,我成我徒弟的跟班了。”特殊时期,张阳也就不和南墙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