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谈成的事儿，自然得靠商量解决。
    如果谈不拢呢，那就换个法子试试。
    声音不必太大，只要恰好能让旁边打盹的老汉醒过来就行。
    “哪里来的疯家伙，打扰老子睡觉！”
    果不其然。
    随着这一嗓子喊出，老汉被吵醒了，面带不满地斥责起来。
    他懵懵懂懂地坐起身，瞪着河边的两个人。
    “东亚面孔？”
    “我说你们俩东亚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还是疯了啊。”
    “想去城里找游轮过海，怎么反倒来找老子这破船？”
    “我这破船，能过得了吗海？”
    老汉一脸嘲讽地冷笑起来，随手又拧开一瓶酒，大口大口地喝着。
    假如有位品酒大师在此，看到这样一瓶价值连城的好酒被喝出了自来水的感觉，恐怕会心疼不已。
    但这老汉不管不顾，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才停住。
    聂小倩见状，气得腮帮子鼓了起来。
    她愤怒地瞪着老汉，却又不敢开口说话。
    因为在她的那个时代，当家的男人讲话时，女人是不能随意插嘴的。
    这才是一个好女子应有的教养。
    即便她还没把林风当成自己的男人，但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所有的一切，也就差最后一步了。
    林风听了老汉的话，并未生气。
    他不理睬老汉，径直跃上了那条破木船。
    在老汉醉醺醺、满脸迷茫的注视下，他也开了一瓶美酒。
    “城里的船，过的只是北极冰川海。”
    “而我要过的，是北川深处的黑暗海！”
    林风仰脖一大口。
    毫不迟疑地说了出来。
    冰川深处的黑暗海，
    飞鸟不愿飞越，游鱼难以通行。
    哪怕是地图上，也没有任何关于这片海域的记载。
    对于世人来说，这就是一片不存在的海洋。
    老汉听完，也是愣住了片刻。
    原本不耐烦的眼神转为了戏谑。
    “嘿，本来以为你们俩是疯子，没想到是俩傻子。”
    “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个地方。”
    “难不成你们真以为世界上会有这么一个怪地方？”
    老汉嗤笑一声，继续喝他的酒。
    假如说老亨利喝酒是因为嗜酒如命，
    那么这位老汉看上去更像是要把酒倒进肚子里解渴。
    “就算这是个故事，你们也知道那可不是个好地方。”
    “那里满是黑暗怪物，稍不留神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些年头，不知有多少人就这样在海上……”
    “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老汉慵懒地坐下，连连叹气。
    这种喜欢拿生命冒险的年轻人，
    无论哪个年代似乎都不会少。
    “没办法。”
    “我有件事要去办，必须要穿越那片海域。”
    林风并未反驳，而是也在船上找个地方坐下，平静地说着。
    的确有很多冒险犯死者。
    可惜，他并不在此列。
    “哦？”
    “你有事要去办？”
    “那种破地方，还能有什么事可办？”
    直至此时，老汉那漫不经心的神情才出现微妙变化。
    那双混浊醉眼中，好似闪过一丝精光。
    “小事……”
    “只不过是打算灭掉整个黑暗岛屿罢了。”
    林风微笑着说。
    手中的酒瓶轻轻地敲打着船舷，发出清脆而欢快的旋律，仿佛是在演奏一场独特的音乐会。在这破旧不堪的小船上，林风悠然自得地品味着美酒，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惬意。
    这种与众不同的体验，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滋味。
    然而，当他话音刚落，整个场面瞬间变得异常安静。老汉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林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沉默不语。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微风吹过的声音和海浪拍打着船体的声响交织在一起。
    林风感受到了老汉的目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试图从老汉的眼神中读懂他的心思，但那深邃的眼眸却如同一个谜团，让人难以琢磨。林风深吸一口气，决定打破这份沉默。
    叮！叮！叮！
    清脆的响声成了船上唯一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
    老汉的脸色终于松弛下来，那抹戏谑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嘿嘿嘿！”
    “原来你不是傻子，是个疯子。”
    “跟当年那些人一样，全都是疯子。”
    老汉沉声笑了。
    他转身朝后方的木箱走去，摸索一阵后，手里握着一把物品扔到林风面前。
    项链、戒指、徽章……
    每一件物品都有独特的设计，仿佛都在彰显持有者的身份，市场上根本见不到这样的东西。
    “这条项链，是一个自称圣者的家伙留下的，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这个戒指，据说是什么魔导师，结果连渣都没剩下。”
    “这个徽章，是一个什么鸟骑士团的，一千多人全葬身大海了。”
    “……”
    这些物品都已经破旧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