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权最近在替谢璋物色新的联姻对象,谢璋这些年不近女色,性格也越来越淡漠,谢权无心关心谢璋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但他不得不为了谢家的未来考虑。
“这几家的千金和谢璋小时候见过,知根知底,你问问他们的父亲,什么时候有空,大家出来吃个饭?”谢权将相册递给管家,叮嘱道:“时间错开一点,都不能怠慢。”
管家连忙点头,道:“老爷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谢权的笑容加深,他颇为感概的说:“璋儿这几年做事越来越有分寸,集团的那些事,也都处理的很完美,总算是不辜负我这么多年的栽培。”
管家附和,笑着道:“您对少爷的关爱,少爷会明白的。”
这话说到了谢权的心坎上,他满意地点点头,叹息道:“是啊,他会明白的。”
两人正说着话,谢璋从外面走进来。
他气势汹汹,脸上的急色还未收敛,看起来有些压抑。
管家和谢权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管家并没有多想,还在笑着道:“少爷,您回来了,我和姥爷刚刚才说到你呢!姥爷给您选了几家小姐,您要不要看看,哪个更有眼缘?”
谢璋没有回答,他勉强克制住脸色难看,冷声道:“你下去,我有话要和我父亲说。”
“少爷.....”
“我让你下去!”谢璋不耐烦的打断了管家的话。
谢权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脸上的笑容淡下,不悦的看着谢璋。
直到管家离开,谢权才冷冷道:“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
“我也不想发疯,爸,你不逼我,我不至于如此。”谢璋冷冽的嗓音一片凉意。
谢权眸子瞪大,震惊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南城福利院。”谢璋答非所问,面无表情道:“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
他们不愧是父子,谢权虽然没有回答,但谢璋还是从他放在椅子扶手上,骤然握紧的手中,看出了端倪。
他轻扯唇角,笑意未达眼底,冷意更深:“你果然知道。”
“你现在翻这些旧账干什么!我当初不过就是给李家开了个方便罢了,我可没有从中受益!”谢权冷声道:“我和李听墨的关系,他既然开口了,不过就是牵线搭桥,我能不帮吗?”
“好,就算是你说的这样,我对你们之间的合作也不感兴趣,我不想追问。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安佳宜是南城福利院出来的?”谢璋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重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又怎么样!安佳宜的身份原本就配不上你,她这样的出身,怎么能和你在一起!”谢权冷冷一笑,理所当然道:“我让你们分开,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我不至于需要一个女人来成全我的人生,你说的为了我好,就是逼死她?”谢璋肺腑泛疼,声音嘶哑:“你从前和我说,佳宜是自杀,我信了,可是现在,你告诉我,她是自杀吗?”
谢权脸色几番变化,在谢璋咄咄逼人的口吻中,他终究还是忍无可忍地站起,理直气壮开口:“是!我提醒了她,如果她不离开你,我就会把她的身世告诉你!我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是她自己想不开,竟然寻死!”
谢璋的大脑一瞬空白,他踉跄后退一步,那些一直被压抑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好似瞬间涌到了同一个狭小的出口,瞬间的激越,竟叫人避无可避。
谢璋感受到眼前一黑,之后,一口血从喉间涌出。
原本还咄咄逼人的谢权看见谢璋这个样子,顿时吓到站起,连忙上前扶住他。
“叫医生!马上叫医生过来!”谢权扶着已经丧失意识的谢璋,声色急促。
而此时的医院,李听墨刚刚从昏睡中苏醒。
腹部的疼痛叫人难以忽略,李听墨痛苦的喘息,下一刻,他的目光转动。
“您醒了。”
李听墨循声看过去,边看见了坐在自己身侧的白叙,先是愣了愣,之后,脸色变得阴沉。
“白副总,你现在不是和边月站在一条线上吗?你还来看我做什么?”李听墨冷笑,语气不耐,“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我知道您不想看见我,您放心,我说完了马上就走。”白叙给李听墨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了桌上,他缓缓道:“您现在在香江处境并不容易,我替您考虑,给您准备了一张出国的机票,等您身体好点了,我会送您出国。”
“怎么?你怕边姝把我杀了?”李听墨冷笑,他面色虚弱,可还是足够有气势,“现在是我要告她故意杀人!白叙,你真当我虎落平阳被犬欺?我李听墨这一生,就没怕过任何人!”
白叙平静的听着李听墨说话,他微笑,轻声道:“我明白您的愤怒,可是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您有错在先,您逼死了一条人命,如今边姝小姐找您寻仇,也是合情合理。”
“滚!”李听墨面铁青,他用扎着针管的手指向门口的方向,“你马上就给我滚出去!”
面对李听墨的怒不可遏,白叙依旧是平淡笑容,他起身,走之前缓缓道:“您应该知道,这对您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理解您现在的愤怒,您要是回心转意,可以随时联系我。”
白叙说完,在李听墨阴霾可怖的目光中,缓缓走出去。
走道上,他给李斯珩发消息,寥寥数字,“如您所料。”
发完,白叙将手机放进衣袋中,朝着电梯走去。
是香江连续几日的雨天,边月从新闻报道上,看见了王澹庵解散福利院的消息。
彼时边月在吃饭,沈津辞炖了排骨汤,边月不知是不是自己味觉出问题,竟觉得有些腥味。
她喝了几口,没忍住胃里的翻涌,放下勺子。
沈津辞从厨房出来,便看见边月没怎么动过筷子,呆坐着。
他将手中的点心放在桌上,走到边月面前,蹲下,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轻声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