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屋里来暖暖。”王氏忙不迭地招呼大家。
“走,进去说吧!”阮青青再次在阮世平肩上拍了拍。
“好!”阮世平眨了眨微微泛红的眼睛。
一行人刚坐定,就有下人送来热水净手洁面,然后菜肴像流水一般地往饭桌上端。
“来,我们边吃边聊。这些日子我们净忙着赶路,别说就惦记着家里的这饭菜了。”阮万铁尝试着活络气氛道。
“那大家都多吃些!”王氏心疼不已,忙用公筷给大家一人夹一份各自以前爱吃的菜。“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娘也吃。你看你鬓角都长出了好几根银丝,这两年苦了你了!”阮青青也给她夹一筷子的菜,温声道。
王氏一听到这里又忍不住掏出手绢擦眼泪,“娘这不打紧,就是你们几个在外面的皆要平平安安的才好。别说是长几根白头发,就是拿娘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来换,娘也是愿意的。”
“娘,你这说的是什么傻话?我们在外面奋斗不就是希望咱家能齐齐整整地好好的活着么?”阮青青放下手中的筷子劝慰道。
“是啊!娘,你在家里张罗好弟弟妹妹们的吃喝就好。旁的你不用操心,自有我和爹来办。”阮世平也放慢了咀嚼,劝道。
“娘的身体娘自个儿清楚,你们不用担忧。倒是你们在外面的多多注意安全,保重好身体。”王氏再次嘱咐道。
“嗯,我们晓得!”阮青青点头应是。
“说起来,大姐,你那新得的三城可真是热闹频出,又是狼灾又是末凉人骚扰的。听说最近还从你们那山上寻到了被前朝皇帝虐待的迟老将军。可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讲讲呗!”阮世平一脸期待地看着阮青青。
“大丫,还有那骇死人的狼群,哎哟!这日子还怎么过哟!”王氏一听狼群就不淡定了。
“大姐,我也想听,你们是怎么打狼的。”阮世泰也双眼放光地看着她。
“大姐,我也想听!”阮素素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道。
“大姐,你就给我们讲讲吧!让我们也了解下你那些城池里的风光。”阮世安也道。
“大姐,那些狼凶猛的?”阮蓝蓝捏着帕子颤声问。
“好啦!都给你们说一说,省得你们担忧。喏,咱爹是去过的,他可知道我又没有说假话。”阮青青无奈道。
“其实巴勒、漠阳、兰迪三城是我用防沙固沙的方子换来的。开始那三城种啥啥也不长,尽长草。城里大伙儿都是住茅草屋。你们说的有狼是在巴勒城。巴勒城的西北边有座狼山,就是因为里面有狼才得了这么个名。
我在那里经历了两次狼灾,不过还好我们手中的箭矢武器够好够多,如此才把狼群给灭了的。
至于迟老将军,开始他是被前朝皇上的爹从战场上换去做他炼丹的容器,只因听了他们父子对迟家军不利的话,他一气之下杀了身旁的炼丹师,这就惹怒了前朝皇帝。前朝皇帝便把他丢进巴勒城的狼山内,让其一辈子就不能归国,死也不能回归故里。”
“嘶,这皇帝咋这么歹毒?”在王氏朴素的观念里,死了都不允许归故里不亚于是下十八层地狱恶毒。
“更恶毒的还在后面呢?迟老将军在狼山内不但没有葬身狼嘴,还将它们都驯服了。前朝皇帝知道这些那还了得,就利用蛊去控制他,让迟老将军帮他养狼,然后制造没五年一次的狼灾。听说即使迟老将军被蛊控制着,他们亦不放心,还经常给他灌迷人心智的曼陀罗。”
阮世平当即一拳头捶在桌子上,愤愤道:“这群不做人的杂碎!”
“你们是不知道,当初我们去狼山请迟老将军下山时,我们遇到了一只有两人高的熊。当时迟老将军就吼了两嗓子,那只熊不到片刻之间便咽气了。”
大伙儿一听到这,好奇心都被吊得足足的。“吼了哪两嗓子?”
“就吼了一声,‘先锋何在?’斜刺里就窜出四只狼将那熊团团围住,然后喊一嗓子‘突击何在?’又有一只狼冲了出来,一个跳跃直接一口咬在熊的脖子上,将它给咬死。前后不过片刻时间,一共只有五只狼出战。”
“这迟老将军真牛!”阮世泰由衷地赞叹。
“他训狼真有一手!”阮世安也忍不住大赞。
“他是将那些狼当作云卿士兵来训的。在他混乱的记忆里,那些狼就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云卿好儿郎。”
阮青青一说完,大家都愣住了,心里皆不是滋味。
阮世平更是双手捂脸哽咽了起来。
“我真为迟老将军他们不值!被害成那个样子,心中想着还是保卫云卿,可狗皇帝那个狗样哪里值得大家这般为之赴汤蹈火!”
阮青青沉默了一会儿后幽幽道:“前朝皇帝和太上皇对不起迟大伯一家。迟老将军被他们害得落得个不人不鬼的下场,迟大伯被害的战死沙场,迟大哥更是被害得遭遇许多非人的折磨。”
阮世平猛地抬头看向阮青青,“大姐,你刚刚说什么?蛮夷那些杂碎怎么折磨迟大哥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阮青青嘴巴蠕动了一会儿后,艰难道:“无殇就是迟大哥,我也是回来前才知道的。”
“什么?那孩子……”阮万铁端着酒杯子的手一抖。
阮青青深吸了口气,“我现在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初大弟回来捉青戎人时,他要找借口避开了。”
阮世平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因为我对他身手再熟悉不过了。容貌可以遮掩,可这熟悉到骨子里的招数以及出手习惯是瞒不过亲近之人的。”
说着他看向阮青青,“大姐,迟大哥他脸上的面具一辈子都摘不掉么?如今他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三岁啊!”
“石老说欠缺一味药材,等找到了,他脸上的伤便可以治好!”阮青青将石老的话转述一遍。
“到底是什么药?得空我带兄弟们去寻一寻!”阮世平当即站了起来,激动道。
阮青青摇了摇头,“当时石老没说,只说是要随缘。”
阮世平泄气地将自己往椅子上一扔,“这高人总是喜欢神神叨叨的,就不能靠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