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的七寸被捏住。
洛瑜睁开眼睛。
右手整条手臂都被蛇缠住。
在黑暗中,他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这得多想让自己死啊。
他问萧靖川:“这没化形的小妖是你的?”
他果然发现了,萧靖川想。
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萧靖川说:“一条蛇罢了,日子无趣,抓来解闷,怎么你也想要……”
“砰!”一声巨响。
萧靖川连人带底下的木板被一股力量掀飞到院子外面。
墙都被砸塌了。
萧靖川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匍匐在泥泞的地面上。
喘着气瞪着门口的人。
天在下雨,他的样子好不狼狈。
洛瑜当着他的面把宿青的毒牙拔了,还拿匕首划开宿青的表皮。
撕下他的伪装。
一只通体散发着青色光芒的蛇身显现眼前,头上有两只可爱的尖尖的角。
宿青欲哭无泪。
洛瑜将蛇丢进萧靖川的怀里,留下一句:“别再有下次!”
转身回屋。
萧靖川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无力的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滴落脸上,身上。
太耻辱了!
他宁愿这个样子回魔界被那些文臣和他老子取笑编排,也不愿意受这种任仇敌羞辱的日子了。
宿青在萧靖川耳边重复很多次他要走了,萧靖川都没反应。
他也不管了。
直接扭头走了。
一边哭一边喊娘,没牙的蛇委屈的恨不得晕过去。
洛瑜发怒爆发的那一下耗尽了灵力,虚弱的躺在床上。
他的灵力只恢复了一成,不宜像刚才那样动怒。
他眼角滑落一滴水珠。
应该是外面的雨飘进来了。洛瑜想。
之前屋顶修好了,明天还得找时间修墙。
天光乍现,第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了洛瑜的的床上。
出门的时候没看见萧靖川,他绕着院子走了一圈,都没见着人。
难道是那条蛇把他拖走了?
洛瑜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不再去想萧靖川,沿着上山的路去干活。
一大早上他都心不在焉的,花月珊递给他今天的午饭,他也没心情吃。
太阳很暖,将昨夜的湿气驱散不少。
几个人围在一颗树下不知道在讨论什么,频频看向洛瑜这边。
洛瑜面露不耐,花月珊心细,凑过去听了一耳。
没想到竟然是在编排她和白公子的言论,她大喝一声:“胡说八道些什么,吃饱了撑的,背后乱嚼舌根,小心遭报应!”
有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叉着腰道:“哎呦呦,月珊啊,我们不过是说了两句你们走得近,你这么急做什么,难不成你和白公子真有那见不得人的事。”
有个猥琐男人在花月珊身上打量了一番,
附和道:“就是,我们都知道你嫁不出去,什么原因你自己清楚,老往人白公子身边凑,也不怕害了人家。”
“那天我还看到她给白公子送饭了,呸!也不害臊!”
“我要是有这么个闺女,我也去死!”
“人家白公子长这么好看,难保她不长坏心思,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配得上人家嘛!”
花月珊手足无措的想辩解,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背后一双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洛瑜看着那些嚼舌根的人,“还记得我教你的话吗?”
这句话是对花月珊说的。
她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记得。”
“反驳他们!”洛瑜鼓励道。
花月珊擦掉眼泪。
身旁站了人,她底气也足。
她一个个看过去说出了那句曾经给过她希望话:
“你们对我说的每一句话,编排我的每一件事都构不成万分之一的我,却是一览无余的你们。”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
花月珊不管他们有没有听懂,心里卸下了一块石头。
她终于勇敢一次了。
“谢谢公子。”她说。
洛瑜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越解释别人越会觉得你在掩饰,没必要为一些不值得的人浪费精力和泪水。”
那些人一听,七嘴八舌的讨伐洛瑜。
洛瑜嫌恶的远离。
花月珊更崇拜洛瑜了,“公子,你看的好通透。”
洛瑜说:“你成日苦恼,没事多看些书,性情会平静些,眼界也可以拓宽。”
花月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公子,可是我不识字!”
洛瑜有些不解:“为何?”
他生活的神界,神帝要求每一个子民都要识字,通常随便在神界抓一个人都能当启蒙老师。
因此他没预料过花月珊会这么回答他。
花月珊说:“家里人没一个识字的,穷,上不起学堂。”
洛瑜算是明白了,此地是人间,与神界有诸多不同。
他没再说什么。
山下的小路有几个人匆匆赶上来,领头的是里正。
“怎么了,怎么了里正,出什么事了,跑这么快。”
有人过去搀扶气喘吁吁的里正。
洛瑜离得远,听见声音也没心思回头。
直到里正叫他:“白玦,你家大兄弟出事了!”
萧靖川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
洛瑜边想边走过去。
里正说萧靖川昨晚上跑到山下刘家偷酒喝,把人家酿了三年的酒喝了,还把酒窖弄得一塌糊涂,刘家的人发现后第一时间就去报官了,官兵已经来了要拖走萧靖川呢。
洛瑜听后,郁气消散,冷静的跟在里正身后。
他居然还在!
他是怎么有力气爬到山下去的,难道是自己昨晚那一下不够狠?
洛瑜满脑子都在想萧靖川的事情。
花月珊忧心忡忡的也跟着。
那些嚼舌根的又活跃起来。
“你看看,花月珊可不就是个扫把星,谁挨近她谁倒霉。”
“白玦这下子算是能看清她了吧,都衰到他兄弟头上了,也该清醒了。”
“那酒我听刘三宝说了是镇上财主点名要的,过几天就要送过去,贵的很,他们还的起吗?”
“投靠在我们村的破落户,连付药费的钱都得拿衣服来抵,有个屁钱!”
“这么惨?那这次又拿什么来抵,不会要坐牢吧!”
他们说来说去,最后总结一句:“这画月珊也太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