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潜目光如炬,沉声指示捕头:“去把刘进麟叫来。”不久,捕头领着刘进麟走入前厅,刘进麟低垂着头,神色恍惚,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关心。见他这样,刘潜心中有些不满,语气冷厉地问道:“刘进麟,你可知道本官为何传唤你到此处?”
刘进麟微微颤了颤,抬头看了看众人,目光最后定格在林进堂身上,愣了一瞬,随即又低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回......大人,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刘潜加重语气,目光如刀,直逼刘进麟,“你可曾听闻,八夫人的丫鬟红叶,死于非命是为了什么?”
此言一出,刘进麟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手微微颤抖:“红叶......她......”他心中忐忑,隐约意识到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海棠见状,忍不住上前,目光犀利,指着刘进麟的脸说道:“你们两个畜生,都要对她的死负责!今日不给我的红叶抵命,你们休想活得安生!”
刘进麟被海棠的谩骂压得喘不过气,神情愈加慌乱,嘴里含糊不清:“我......我不是故意的......红叶她......我只是想......”他的话语显得无比苍白,语无伦次,毫无说服力。
叶知秋冷冷一笑,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想什么?想要抹去你的责任吗?还是说想要说你自己是个好人?”
林进堂此时也抬起头,看着刘进麟,浑身颤抖,声音低沉却清晰:“她的死,与你无关?你我兄弟如此争斗,而她却成了无辜的牺牲品,怎能与你无关?”
刘进麟被这话激怒,突然抬头,神情变得激动:“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会那么执着?她的死,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我也很难过!”说着,声音中透出几分无奈与绝望。
“你也难过?”刘潜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在我看来,你们兄弟俩不过是心怀鬼胎的操控者罢了。做事时,你们有考虑后果的能力,为何偏偏让一个无辜的女子赴死?难道不是,在你们心中早已认为她的命是最贱的吗?”
刘进麟愣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耳边回荡着刘潜的话,仿佛每个字都说在他的心上。他的喉咙微微发紧,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进麟突然张口说话,同时慌忙摇头摆手,“红叶对我很重要,我怎么可能……”他的话语越说越无力,终究没能将心中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
海棠见刘进麟如此,心中又是一阵愤怒:“重要?重要在何处?你们兄弟争权夺利,竟让她在这场权谋之争中失去了生命,你觉得这样能算得上‘重要’吗?”她的声音如同刀刃,直刺刘进麟的心口。
刘潜冷静地审视了一会刘进麟,将头扭到林进堂那边,带着一丝讥讽的意思说道:“三公子说了许多,大公子倒是好性子,一句话不说。”
气氛愈发沉重,林进堂面露困惑与懊恼,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然而,面对刘潜的质问,他愈发感到无助与绝望。
“我……我......我不会让她白死的!”他终于忍不住喊出这句毫无底气的话,语气中充满了颤抖与不安,然而在他心中,却不知是否真的有那份勇气去承担。
刘潜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暗自思量。此时的林进堂,犹如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兽类,口中发出微弱的呜咽,却不知如何反击。
“这并不重要。”叶知秋突然插话,声音冷漠且坚定,“重要的是,红叶再也无法回来了。你们的所有后悔与愧疚,都无法改变她的死因。现在有个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们,红叶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你们谁的?”
话音刚落,厅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刘进堂和刘进麟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地开口:“是我的!”
两人的声音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尖锐,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反而显得更加可笑。刘潜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难以相信这两兄弟竟看上同一个女子。
“你们这样争抢,简直令人作呕。”海棠怒火中烧,指着两人,愤怒地说道,“红叶的死,虽说你们俩都要负上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如今你们在这里争夺一个已经没有意义的孩子,就是不顾她的尊严!”
刘进麟脸色微变,强撑着心中的愤怒,直言不讳:“那是我的孩子!”
“你的?”林进堂冷笑,毫不示弱,“我和她之间,才是真心相待!那孩子是我的。”
此时,厅内的气氛愈发紧张,叶知秋感到心中一阵烦闷,冷静地打断二人争执:“你们这样有意义吗?谁才是孩子的父亲,也无法弥补红叶的遗憾。为什么不能坦然面对这个女子,做个真正的人?”
“她是我的!”林进堂看着叶知秋,用力地说了一句。
“够了!”刘潜终于忍无可忍,低喝一声,声音如雷。“红叶已然不在,此刻,本官需要的是一个清晰的答案,而不是你们无尽的争吵。你们都说孩子是自己的,那就请你们说说凭证吧!既然有了孩子,说明你们二人均与这女子有过肌肤之亲,红叶身上有无明显的胎记之类,总归清楚吧?你们两个,写了呈上来。”
话音刚落,厅内顿时静默。刘进堂和刘进麟面面相觑,心中皆是慌乱,似乎从未考虑过这层问题。红叶的身世与身体状况,他们根本没有在意过。
“我……我记得她身上有个小胎记。”刘进堂终于开口,声音却显得无比微弱。
“什么胎记?长在哪?”刘潜追问道。
刘进麟不甘示弱,立刻反驳道,“我记得她身上有个疤,她说,那是她小时候不小心摔倒留下的!”
“八夫人,你是否知道,红叶身上有无胎记或伤疤之类?”刘潜看了一眼刘进麟,转身问海棠。
海棠看着刘进麟,又看了看林进堂,面无表情地说道:“回大人,民妇不知。不过红叶尸体在院子里,可立即查看他二人说的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