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下的小村子,这些天进进出出了许多穿着黑衣、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
“你们说那群人是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他们凶的要死,上次来我家我都快吓死了,哪儿还顾得上看他们干什么。”
“你们觉不觉得他们像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谁?那个偷了俺家羊奶的贼?”
......
被大雪掩埋的草垛后,桑启抱着用厚棉被包裹着的小官,半睁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
“啊啊~”
小官刚发出一点声音,桑启便惊醒过来,连忙捂住了小官的嘴。
“嘘嘘嘘,别叫别叫,小心被发现了。”
等小官安静下来,他又像贼一样偷偷摸摸探出个脑袋,见没人发现才又缩回去。
那日从断崖上跳下来后,桑启走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小村子。
他们走的着急,什么都来不及带,没多久小官便饿的直哭,桑启只能先给他喂了些祖桑神树的枝液。
好不容易找到个有人的地方,可张家人速度极快,他们刚进了村没多久就追到这儿来了。
桑启不敢惊动其他人,只能藏在草垛子底下,等到夜深人静,才悄悄摸进去拿了些羊奶喂给小官。
小官很乖巧,几乎不哭不闹。
桑启就这样抱着小官在草垛子里躲了两天。
进村的第三日晚上,桑启用小瓶子装了些羊奶,他打算今晚就带着小官坐上那辆每天早晨会离开村子的牛车。
那些张家人很聪明也很危险,要是继续待在这里,他们一定会被找到的。
临走前,桑启在院子不明显的位置种了一株萤火草丛,萤火会保佑他们平安,算是他拿走羊奶的补偿。
“哞~哞~”
天还未全亮,一个中年男人驾着装了一车草料的牛车,吱吱嘎嘎的离开了村子。
守在村子里的张家人像往常一样翻看了看,见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让车子离开了。
等牛车将村子远远甩在身后,桑启这才带着小官钻出来透透气。
桑启浑身上下,包括头发,全都乱七八糟的,沾了许多枯草不说,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天地良心,他可是鸣沙谷的王子啊,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比这几天更惨了。
他宁愿去峡谷战场被虐杀千百遍,也不想再来这么一遭了。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啊!
不过还好,努力终究是有回报的。
牛车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很热闹的地方。视线透过草垛的缝隙,桑启看到了很多人,也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叫卖声,说笑声,问好声......
这里和雪山上孤寂的寺庙截然不同,像是两个迥异世界。
“哇~那个红红的东西是什么?是小果子吗?可是它看起来好好吃啊。”
桑启趴在草垛子上,羡慕地看着隔着一层枯草外的小孩,只见那小孩正将一串红红亮亮的果子咬了一个下来。
“啊啊~”
小官虽然看不见,但听着桑启的描述似乎也想吃了,口水直流,小手伸的老长,嘴里还‘啊啊’的叫着。
桑启赶紧将他的手塞回棉被里。
“外面天冷,不可以把手拿出来,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哥哥再买给你吃。”
没过多久,牛车被赶进了一个狭小的巷子。紧接着,车板猛地一歪,赶车的人踏踏地进了巷子深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个黑影从草垛子里钻出来,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原地只留下几根枯草,孤零零的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