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包间,其他赴宴人员已经到齐了,只留下最里面的两个座位。
“拜见太孙殿下!”众人齐声道。
靖宁侯叶升,本来应该在八月的时候,就因为万能理由胡惟庸案被老朱赐死,由于华英雄的出现改变了历史走向,老朱没有挥下屠刀而幸免于难。
江夏侯周德兴,本来因为儿子周骥的事情被诛,现在被华英雄救了下来。
景川侯曹震、鹤寿侯张翼、普定侯陈桓、永平侯谢成、宜宁侯曹泰、会宁侯张温、怀远侯曹兴、西凉侯濮兴、支平侯韩勋、全宁侯孙恪、沈阳侯察罕、舳舻(zhulu)侯朱寿、定远侯王弼、东筦伯何荣、徽先伯桑敬,都是会在蓝玉案中,因为被供出是蓝玉同党,而被老朱诛杀。
当然,前来赴宴的,自然少不了宋国公冯胜和颖国公傅友德,两人虽然没有直接牵涉到蓝玉案之中,但是却在此后的两三年内,先后被老朱以莫须有的理由赐死。
换句话说,在座各位,本来就已经是死人了。虽然目前这些人不至于直接被诛杀,但是今后能否避免遭到猜忌,乃至于能否有重新发挥余热的机会,却是可以探讨的问题。
“各位免礼!今日既是为舅姥爷接风,也是和外公这边的长辈们聚一聚,大家不必拘礼。”华英雄边说边入座了。
“各位尽管吃,不必客气!”虽然今天要办事,少不了敬酒的环节,但是毕竟这些人年纪都比较大了,直接开喝怕是容易喝出问题,还是先吃点菜垫一下为好。
席间,蓝玉作为今天的主角,自然是要在兄弟们面前,大讲特讲自己这次出征中的种种见闻,眉飞色舞,好不得意。
在座其他人,虽然也都是明初的名将,不过最近大多也只有一些练兵之类的活计,也就是朝廷个要办大典,才把他们都召回来。见到蓝玉意气风发的样子,都感觉颇为羡慕,其中不少人都表示,想跟着蓝玉蹭蹭军功。
蓝玉虽然大大咧咧,但是这段时间暗地里还是颇为警惕,这样的要求,自然不可能答应:“国有战事,派谁出征,皆是陛下定夺,我蓝玉不过一介武夫,陛下说打哪里,我就打哪里,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一番话,倒是令华英雄颇为欣慰,到底蓝玉对于目前的状况还是拎得清的。
见时机成熟,华英雄举起酒杯,说道:“今日在座各位,都是跟随皇爷爷一起驱除北元,恢复中华的英雄,我在此敬各位长辈一杯!”
此间都是行伍中人,粗枝大叶,因此喝酒也是用碗。华英雄有样学样,拿了一个碗,倒满之后,一口闷了。当然,出于职业习惯,华英雄并不喝酒,今天也是特别让解鲁准备的苏打水,不过由于华英雄的身份,也没人会自讨没趣检查他喝的是什么。
殿下亲自敬酒,这是何等的面子?众人纷纷起立,均是把碗中的酒一口干了了。
“今日能与殿下共饮,真是一大乐事!”蓝玉豪爽地说道,随后又倒了一碗酒,再次一口喝完。
“老夫承蒙殿下不弃,今天才有机会坐在这里,老夫再为殿下喝一碗!”周德兴感念华英雄救他全家的恩情,自然不甘人后。
“这些日子经常跟着殿下做事,令我老冯大开眼界,我老冯也敬殿下一碗!”冯胜算是除李景隆之外,跟华英雄打交道最多的淮西勋贵了,当然要感念华英雄的重用。
“殿下,老夫也再敬殿下一碗,老夫的孙女还请殿下考虑考虑!”傅友德依然是死皮赖脸地推销他的孙女。
众人依次回敬,场面好不热闹。华英雄看着这场面,也颇为感慨。这些武人,虽然也算是有求于他,不过都是直来直去,有要求直接就提出来,没什么弯弯绕绕,相处起来不那么费力。
“傅将军,这事我真的做不了主,建议您直接找皇爷爷商量。”其他的事情,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这事是一定要说清楚的。傅友德作为淮西的三号人物,这绝对也算政治婚姻了,肯定是要得到老朱的首肯才行。
“那好,老夫明儿个就进宫去求上位!”傅友德喝了不少,开始胡言乱语。不过在场都是自己人,也没人会在外面说三道四。
气氛差不多了,华英雄打算进入正题了。
“其实今日与各位长辈一聚,我还是有事相求。”华英雄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
“殿下请讲!”众人看到这个情况,也纷纷放下筷子和酒碗,仔细聆听。
“舅姥爷,您有没有感到诧异?此次班师回朝,皇爷爷赏赐了众将士,比如张玉、瞿能等人,都有特别的赏赐和提拔,今后肯定也是皇爷爷所倚重的武将。与此相比,却单单对你们淮西的将领没有任何表示,这是为何?”华英雄问道。
蓝玉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对于外甥孙,不应该有所隐瞒:“是因为上位,想敲打我们这些淮西勋贵。尤其是我们这几个国公,已经算是赏无可赏,封无可封,上位有意打压,也是情理之中。”
众人对此,本来或多或少都有察觉。现在蓝玉将此事挑明,众人皆陷入沉默。
果然蓝玉其人,跟历史上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形象,还是有区别的,之前能想到自污以求自保,现在也能看出老朱的用意,没有因此而发作,可谓有勇有谋,无愧于一代名将。不过这样的表现,恐怕反而成为历史上老朱一定要选择朱允炆,而诛杀淮西一系的原因。老朱不可能容忍朱允熥上位的同时,有蓝玉这种有能力又有心计的外戚存在。还好老朱对自己有信心,因而才能放过蓝玉他们。
按照计划,华英雄从怀里掏出一个有点厚的册子,递给蓝玉。这个册子,正是老朱打算诛杀在座众人之后,写入到《逆臣录》中的部分内容。
“这是锦衣卫收集的一些资料,都是跟各位长辈有关的。”华英雄说道:“各位做过的事情,想必自己都清楚。”
“但是,我们当时跟着上位打天下,到了了,还不能享受一下吗?”景川侯曹振有些愤愤不平,他的发言也代表了在座很多人的心声。
“诸位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华英雄说道:“但是希望各位能明白,目前大明建国不久,生产力也仍然相当低下,遇到天灾人祸,流民甚至起义都时有发生。而各位均是有爵位之人,不但有赏赐的土地,也从朝廷领取相应的俸禄,就算是在老乡面前,也是既有面子又有里子的。这样的待遇,已经是大明顶尖的存在了。而继续通过明里暗里的手段,寻求这之外的利益,一定会为皇爷爷所不容,就算对于我,也是十分头疼的事情。”
蓝玉、冯胜、傅友德、周德兴等几人,对于华英雄本就亲近,对于这番话,自然很能理解。但是其他人,就或多或少有些情绪。
“殿下,实不相瞒,我们确实普遍在家乡购置了很多土地,不过那些都是花钱买来的,也不算是巧取豪夺啊?难道这也不行么?”东莞伯何荣说道。那个时候的东莞,还不像现在那么繁华,他在那里购买土地,根本也花不了多少钱。
“东莞伯此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是请大家想想,各位购置的土地,是否都是那些农民走投无路之下,才被迫出售的?”华英雄反问道:“正是因为现在的大明,仍然无法为所有百姓提供一个稳定的生计,才会出现变卖土地的现象。而各位身为爵爷,爵位与大明休戚与共,长远来看,绝对应该从百姓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实不相瞒,很快大明就会开始税制改革,届时持有的土地越多,要缴纳的赋税越多。”
“什么?”众人皆惊,这种猛料也是这种场合能听到的吗?
“因此,我建议各位长辈,将那些购置的土地,按照原价卖给当地官府。还有皇爷爷赏赐的土地,如果愿意,我们也可以高价回收。”华英雄说道:“各位在这之中,必然会蒙受一定的损失。在这里,我向各位道歉。不过,大明很快就会迎来经济的高速增长期,届时,土地的价值会更多体现在粮食保障上,而能获得更多收益的,是其他的东西。我保证,届时一定不会忘记各位的贡献,会带着各位参与其中。”
这些话虽然说的漂亮,不过在不了解华英雄的人眼里看来,有些空头支票的嫌疑。几个跟华英雄走得近的,自然会无条件信任,不过剩余的人,都是抱着观望的态度。毕竟从手里把既得利益拿出去,对谁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蓝玉见此状,知道要推动一下,于是心生一计。
嘭的一声,蓝玉拍在桌子上,酒水都洒出来不少!众人一惊,就算殿下说的事情还有待讨论,也不能如此失礼吧?追究起来,这都能算是御前失仪了。
不过,众人不会想到,更勇的还在后面。
“雄英,你他妈什么意思?”蓝玉指着华英雄的鼻子斥责道:“我们跟你掏心掏肺,你却想坑我们?”
“蓝玉,你放肆!”冯胜作为淮西的二号人物,自然不能坐视蓝玉把自己玩死。
而另一边,华英雄见蓝玉性情大变,稍微一想,便知道这是他的计策,于是将计就计:“冯将军稍安勿躁,舅姥爷的顾虑也是事出有因。不过,我今日说的都是实话。你们继续这样下去,必定为皇爷爷所不容,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们。而且以后的收益,凡是了解我的人,都是可以预见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曹国公。”
曹国公今天虽然没有来,不过也算是淮西勋贵的头面人物。他最近赚的盆满钵满,这里的人也有所听闻。看来这些也是拜殿下所赐!一边是上位的大棒,另一边是太孙殿下的蜜糖,虽然可能给的有些延后,不过众人心中的天秤已经开始倾斜。
“哼,看来今天我们谁都说服不了对方。不如,今日就以决斗来定夺!”蓝玉说道:“如果老夫赢了,这些话你以后休要再提,并且你要发誓,保护我这些兄弟们的周全!”
“决斗?也好,上次跟舅姥爷的决斗未能尽兴,今日正好可以弥补这个遗憾。”华英雄说道:“不过如果我侥幸胜出,又当如何?”
“如果你赢了,我蓝玉第一个按照你的要求做,今天回去就遣散所有义子,把购买的田地全部无偿交给朝廷处置!其余赏赐的田地,只要上位或者你想要,我也低价卖给你们!”蓝玉斩钉截铁地说道。
冯胜和傅友德也看出了些门道,附和道:“好,既然凉国公有此雅兴,我们也加入这个对赌!”
众人之中,以蓝玉、冯胜和傅友德三位国公封赏最多,既然他们都愿意带头,或许殿下的方案真的可行?无论如何,先看决斗结果再做决定!
“各位果然爽快,就这么定了!”华英雄说道:“这里地方小,就不要用决斗盘了。”
“解鲁,搞张决斗场地过来,我要跟舅姥爷打牌。”华英雄拨通了解鲁的电话,说道。
“我靠,在这里打牌?我要围观!”解鲁看热闹不嫌事大,很快就把场地拿了过来。
“公平起见,舅姥爷给我的那张卡,是否要暂时拿回去?”华英雄问道。
“哼,老夫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蓝玉不屑道:“没其他事,就开始吧!”
“决斗!”
蓝玉 生命值4000\/华英雄 生命值4000
“先攻还是由老夫拿下了!”蓝玉说道:“我的回合!通常召唤 【英豪挑战者 千刀兵】(等级4 攻击力1300\/守备力1100)。【英豪挑战者 千刀兵】的效果发动!把手卡的陷阱卡【英豪复仇剑】丢弃,这张卡变为守备表示,从卡组把1只【英豪】怪兽特殊召唤。来吧,【英豪挑战者 折刀兵】(等级1 攻击力300\/守备力100)!接着,【英豪挑战者 折刀兵】用名字带有【英豪挑战者】的怪兽的效果特殊召唤成功时,可以从卡组把1只名字带有【英豪挑战者】的怪兽加入手卡。我选择的是——【英豪挑战者 晨星】(等级4 攻击力1500\/守备力1300)!”
“这是。。。”这样的展开,令华英雄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