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安嗫嚅片刻,道:“这些日子似乎没见过你。”
“丞相事忙,不像我是个闲人。”
南宫鸢带着点儿笑意,但并不显得温和,非常有种特别的淡漠感。
对此,顾子安有点儿难受,但也知道,这很正常。
两个人早就分道扬镳,她对自己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何必妄自菲薄,你不经常出席宴会,这次倒是出门了。”
顾子安拐弯抹角,对此南宫鸢看的清楚明白,却装作不懂。
若是想问,就让他自己主动开口。
“迟家诗会毕竟也热闹,我在府中这么久,确实也想来看看。”
顾子安看着她,发现这人身上穿的衣服是月辉阁特有的款式。
虽然这一身比较低调,但是顾子安之前见过许多次柳青月画出来的手稿,所以认的很清楚。
“你这身衣服,是那个月辉阁的?”
南宫鸢眉眼一弯:“没想到丞相这般冷情冷性的人,居然也看得出这衣衫的款式。”
“之前见过有人穿,所以记下了。”
顾子安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若是别人见到他这么跟自己说话,或许早就心花怒放,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但南宫鸢了解这个人,又清楚他跟柳青月之间的纠缠,当然不会被这人的好皮囊蒙蔽。
“丞相记性挺好。”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南宫鸢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纠结的眼神。
不得不说,她的报复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之前攻略任务付出了多少,不是别人可以想象的。
顾子安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在遇见柳青月之后把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摆在什么位置?
她还以为是顾子安本来就这个性子,没想到遇到了心爱之人,也瞬间变得不值钱了。
“哎,子安你们干嘛呢?”
身后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
紧接着,迟遇大步走了过来。
他眉眼之间全是好奇和疑惑,站在顾子安旁边停下:“南宫姑娘。”
“迟公子安好。”
南宫鸢朝他行礼,他拱拱手道:“姑娘怎么不进去坐着?大家都在玩儿呢。”
“哦,我出来透透气,有些闷。”
她说谎话不打草稿,眼睛都不眨一下。
“原来如此,那边有个凉亭,咱们过去坐坐吧。”
南宫鸢道:“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几个人就挪步去了凉亭。
身后几个心腹丫鬟小厮候着,桃朱站在南宫鸢身后,对顾子安没什么好脸色。
在她心里,自家小姐多好的人,长得又美丽,又有才华,而且武功高强!
这样一个人,简直完美的不能再完美,这个顾子安眼瞎!
退婚也罢了,小姐不能嫁给这样伤他心的人。
但之前关于南宫鸢的流言蜚语,桃朱还没忘。
那群人都说南宫鸢事多,所以才让丞相受不了,两家退了婚。
当时京都之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桃朱听见都快气死了。
偏偏,南宫鸢不在意这件事。
“南宫姑娘为人低调,我都没见过你几次呢。”
“大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不太爱出门,但是大公子在京都,可颇有才名呢。”
南宫鸢奉承了起来,对待迟遇的态度都比顾子安要好很多。
她本来就不是个吃了闷亏就要认的性子。
当时没有跟顾子安一般见识,不过是因为任务紧急,但现在有机会,她也不会给顾子安好果子吃。
“哎,姑娘真是有趣,比这满京都的贵女都有意思多了。”
迟遇这人略有点自来熟,说话非常如沐春风。
对此,南宫鸢不过是笑了笑:“大公子怕是没见过更有趣的。”
她本来不是个特别情绪外放的人,遇到不熟的都懒得开口。
“我眼光毒辣,南宫姑娘可不简单啊。”
迟遇摇着手里的竹扇,神情有些揶揄。
对此,南宫鸢视若无睹。
她本就是带着目的来了这里,此刻正是个试探的好时机。
“大公子这话说的,我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何谈不简单?”
一旁的顾子安沉默着不说话。
他不知道该跟南宫鸢说什么,又见她们两个聊的投机,于是就没开口。
从前跟南宫鸢在一起,都是她主动找话说。
而且南宫鸢见识广阔,又有大局观,对于朝堂政务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之前有好多事情,都有南宫鸢在其中出谋划策。
如今她转过脸去不跟自己搭话,这从来长袖善舞的顾子安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了,南宫兄上次也回了京城,怎么不见你去送送?”
迟遇在朝中供职,当时南宫烬回京,应该是跟他撞上了。
南宫鸢神情不变,说:“那段时间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没出门。”
“是吗?那真是可惜,你不知道南宫兄离开之时,陛下还特意叫人来送呢,那阵仗可谓是令人艳羡。”
南宫烬及时剿灭悍匪和那群反贼,陛下肯定会嘉奖。
但当时黎王也受了冷落,虽然朝中人不知道洪州那件事情的具体信息,但居然也怀疑起了南宫鸢。
“兄长镇守边疆,为国尽忠,本就是分内之职,承蒙陛下爱重罢了。”
她说话滴水不漏,根本不给对方试探的机会。
南宫鸢之前不知道这位迟遇大公子居然是个这般厉害的人物,这次见了,倒真是刮目相看。
“他问这些,难不成是怀疑起我了?”
但当时她跟桃朱出京都易了容,没人能看透系统的换颜丹。
那么,好端端的,他问这些做什么?
南宫鸢心中暗暗警惕,神情却非常温和。
“不愧是将军府的女儿,南宫姑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迟遇夸了他好几次,没发现南宫鸢心里在想什么。
要是知道,他恐怕有点儿委屈。
他不过是见顾子安对南宫鸢的态度有些古怪,所以打算试探一下而已。
没想到顾子安这人闷得要死,十分无趣。
见他们说话根本不吱声,而南宫鸢又是一派大家风范的模样,根本不给别人机会。
“啧,这两个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迟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气氛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