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非常焦灼。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该下什么样的决心。
这个世界上,不同的她,满是秘密的她,是找不到该出主意的人的。
身边最亲近的人不知道她的变化,也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
于是她在很多个日夜里,都独自回望着过去和未来。
“阿云,当下最重要,不是吗?”
萧鹤云微微抬起了宽阔的臂膀,在她的怀里嗓音沙哑。
“我在很多时候,都只希望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但··········除了她自己。
南宫鸢就是南宫鸢,从来不属于别人,也并非可以被得到的物品。
她想做任务,那系统可以支配她,她不想,那天塌不下来。
只不过,她无法放弃的,是自己的执念。
那个她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地方,那个梦里越发清晰的故乡。
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回去,但她就是要回去。
就像夜色降临鸟儿要归巢,寒冬季节里蛇要冬眠一样,没有理由。
萧鹤云眼尾泛红,俊美无比的容颜看上去极其脆弱。
“此刻,我们彼此拥有,就足够了,不是吗?”
南宫鸢手下温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带着尖锐的刺。
他的心有一瞬间似乎被刺穿了,但是不见血流出来,生疼生疼。
但是身体却因为她的温柔感到兴奋,以至于他夹杂在快乐和痛苦之间,徘徊不前。
“我爱你。”
在顶峰的那一刻,她压低的嗓音像是缠绵的流水。
萧鹤云急促的呼吸了两下,脸颊红的厉害。
他或许没听见自己的话,南宫鸢起身去洗手,又倒了茶水过来。
“喝口水吧。”
萧鹤云陪自己胡闹,都没有怎么反抗过。
或许他还是有些期待,如果这样可以留下她,那不是不行。
但南宫鸢的回答像是很多渣男会在床上哄人时候的模样。
暧昧不清,却又珍重异常。
萧鹤云支起身喝完了茶水,又用那双泛红的眼睛看着她。
但是南宫鸢半点不心虚似的:“来,擦一擦,我好困,先休息好不好?”
他的脸腾得一下子红成了苹果,有些颤抖着手接过她打湿的手帕,背过身去清理。
“哎,别这样嘛,我又不是没见过。”
南宫鸢觉得自己这话像是个流氓,似乎会吓到单纯的王爷。
但那人很快会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再次看向她时,似乎又带上了那无懈可击的盔甲。
“睡吧,被窝很暖和了。”
南宫鸢笑了起来,钻进了他怀里。
“抱抱。”
萧鹤云有些僵硬,但还是毅然决然,甚至有些绝望的抱紧了她。
“该怎么样,才能留住她呢?”
南宫鸢是手中沙,攒得越紧流的越快。
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挽留她,向来沉默寡言的性格叫他无所适从。
有那么一瞬间,萧鹤云恨自己为何口笨拙舌。
“阿鸢,我会等你的。”
“好,不许食言啊。”
南宫鸢被他炽热的怀抱环着,有些困了似的眯起了眼睛。
他知道她只是敷衍的回答,却又忍不住升起了格外的期待。
或许,她并不会那样残忍。
但下一刻,南宫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惊醒了。
“怎么。”
萧鹤云低头,看着她无措睁大的眼睛,又不忍心为难她。
想要逼问她的承诺,想要得到她的承诺。
但只是那么一瞬,他又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她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姑娘,想解释又碍于对方会受伤,于是犹豫起来。
“没关系的阿鸢,你想做什么,我不会阻拦,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在下定决心之前,想起我一点就好。”
这份感情究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不知道。
但南宫鸢却清楚明白,从一开始,都是骗局。
建立在欺骗之上的东西,摇摇欲坠,她能瞒一辈子吗?总是要知道真相的。
萧鹤云却不知道,他拥抱着怀里的人,像是拥抱自己的全世界。
怀里的人忽然闭上眼睛,有泪珠从眼角滑落。
她并不想叫人知道她的脆弱,于是微微偏过头。
但下一刻,萧鹤云就擦掉了她的眼泪。
“阿鸢不哭,我不会逼你做出选择,任何时候我都不想让你为难,别哭,好不好。”
他温柔沙哑的嗓音十分宠溺,但南宫鸢知道他不会好受的。
萧鹤云是个看上去极其冷漠的人,他对谁似乎都不会有好脸色。
但·······这样一个人,内心也有着柔软的一角,都给了她。
南宫鸢得到它,却又肆无忌惮的伤害它。
萧鹤云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是承受着,并且希望南宫鸢可以多看她一眼。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南宫鸢忽然有种莫名的难过,她低声抽泣起来,在他宽阔的臂弯里,像个无措的小孩子。
“阿鸢,阿鸢。”
萧鹤云念着她的名字,却又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这是个哄小孩儿的姿势。
但他也并不在意,只是低声哄着她。
怀里的人渐渐不哭了,累了之后闭上了眼睛。
萧鹤云在昏暗里看到她红透的眼尾和鼻头。
沉默片刻,他才轻轻落下一个吻。
这一晚上,外面风雪交加,但是南宫鸢在他炽热的怀里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冷。
······
次日,大家都起的很迟。
昨夜元旦,玩儿的人太多了,所以早上累的起不来。
南宫鸢被他抱在怀里,压根看不到任何光线,所以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桃朱来叫她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
“阿鸢。”
南宫鸢愣了一下,记忆才缓缓复苏。
她脸颊有些红,立马爬起来:“我去洗漱。”
“没事的,我很快就走了。”
萧鹤云抱住她,看着她红透的耳垂,道:“青州交接事不宜迟,今日我就要走。”
她惊讶的回过头:“怎么这样仓促?”
“没事的,我很快回来。”
南宫鸢顾不上那些羞涩,只是抓紧了他的胳膊。
“别担心,青州的事情我早有准备,只不过是给陛下看的一场戏要唱的久一些。”
南宫鸢道:“好吧,那你······一切小心。”
“嗯,等我回来。”
他吻了吻南宫鸢的脸颊,起身穿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