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林深知苏时琛的骄傲与自尊,从未想过他会如此直白地揭露这段伤痛。
他心中暗叹,却也明白,这是苏时琛以自己的方式,对过去的一种释怀。
谢海咽下茶水,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与感慨:“抱歉,我知道她不是你的良人,但是也没有想到,你为她远赴京北,创立公司,却仍未能打动她的心。这女子,确实让人唏嘘。”
余林点头附和:“往事如烟,好在一切已成过往。也正因为如此,你才得以遇见现在的唐沁悠,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苏时琛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无奈与自嘲,看向谢海:“你的问题我已回答,还有其他想要了解的吗?”
谢海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对苏时琛的期许:“没有了,只希望你能珍惜唐沁悠,不仅仅是因为你对我的承诺。”
苏时琛轻轻一笑,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坚定:“你未免太过自信,我做事自有分寸,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更不会辜负她。”
谢海沉默的看了他一眼,“行,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总觉得我亲手把唐沁悠送到了狼窝。”
余林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打破了室内的凝重气氛。
苏时琛瞪了余林一眼,努力抑制住心里想打人的冲动,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傲:“我与你不同,我更有担当,更能守护好她,你大可放心。”
余林再次被逗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调侃。
谢海望着这二人,特别是余林那毫不掩饰的嘲笑,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深知自己的多虑,最终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试图在静谧中平复内心的波澜。
*
三天后。
市局内,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蒋文匆匆步至廖凯身旁,低声报告:“组长,谢海来了。”
廖凯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恢复常态,关切地问:“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吗?”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轻轻推开,谢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面带微笑,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廖组长,我已经完全康复。”
廖凯站起身,迎上前去,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那就好,你的健康是我们最关心的。关于你提供的十年前线索,我们警方已经全力展开调查。”
谢海感激地点点头,随后,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廖组长,我想申请见一个人。”
廖凯心中已有了几分预料,他轻轻点头表示理解:“是谢光吧?”
谢海轻轻嗯了一声,语气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十一年前,在游艇发生火灾时,就想问他了,可惜后来失忆了,又被他当了十一年工具人。”
廖凯闻言,轻叹一声,眼神中满是理解:“好吧,但蒋文必须陪同,确保一切安全。”
谢海点头,语气坚定:“廖组长,我明白分寸,不会让自己失控。”
廖凯拍了拍谢海的肩,目光中充满信任:“去吧,我们都在这里。”
随着谢海与蒋文的步伐,他的拳头逐渐紧握,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过往的沉重。
蒋文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轻声提醒:“谢海,保持冷静,让理智引导你。”
谢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我清楚。”
抵达关押室前,蒋文简要介绍了情况:“他目前还未判刑,所以暂时拘留于此。你此刻见他,或许比之后见容易些。”
谢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冷冽:“确实,那个时候都见不到了,毕竟阴阳相隔。”
蒋文沉默,打开门,引领他进去。
谢光在开门声的轻响中缓缓自单人床上坐起,目光触及谢海的那一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看来,唐诺终究还是舍不得取你性命。”
谢海环视了一圈这设施完备的关押室,床榻整洁,床头柜简约,空调运转无声,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这待遇,倒是颇为优待,难怪你能如此悠然自得。”
谢光怒气冲冲地想要站起,却在蒋文那锐利目光的注视下硬生生止住了动作,他强压怒火,质问道:“谢海,你的记忆恢复了?”
谢海嘴角微扬,带着几分玩味,“真是有趣,你身处囹圄,对外界之事却似乎了如指掌。”
谢光直视他的眼眸,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熟悉的寒意,“这样的眼神,我在你母亲离世时见过,刻骨铭心。”
谢海闻言,双眼圆睁,怒火中烧,“你不配提她!这么多年,你竟无丝毫愧疚?你就不怕她夜半时分,化作厉鬼来寻你索命吗?”
谢光瞥了一眼静默的蒋文,再看向谢海,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仅凭一辆刹车失灵的新车,和一台恰好损坏的行车记录仪,你就能断定是我所为?”
谢海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却坚定,“那辆车是她送给我的成年礼,新车怎会无故失灵?分明是你暗中动了手脚!”
谢光脖子一梗,反驳道:“仅凭这些无稽之谈,就想定我的罪?你的逻辑何在?”
谢海语气愈发严厉,“你明知有问题,却选择视而不见,不作为,这便是你最大的罪!”
谢光冷笑,“没有确凿证据,仅凭臆测就对我口诛笔伐,你这些年的书真是白读了。”
谢海眼神冷冽,字字如刀,“你做过的事,那些被你精心隐藏的罪恶,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
谢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难掩手心的微汗,“少在我面前说这些空洞无物的话。”
谢海逼近一步,目光如炬,“我要问的是,你为何要对我们母子三人赶尽杀绝?是因为我们妨碍了你追逐名利吗?你的心,究竟有多硬,多冷?”
谢光眉头紧锁,故作惊讶,“你胡言乱语什么?”
谢海的目光如寒冰般锐利,直视着谢光,一字一顿地说:“我亲耳所闻,你暗中勾结保镖队长,企图在那艘游艇上终结我的生命。”
谢光强作镇定,内心却波涛汹涌,他冷笑一声,试图以轻蔑掩饰慌乱:“真是荒谬,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想定我的罪?”
谢海的眼神更加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黑暗:“你可以继续否认,否认你对我母亲的所作所为,否认我妹妹因你养女而重伤昏迷,在icu中挣扎求生,而你,却选择了放弃治疗。但有一点,你无法否认——你的本性,就是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