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愣住了,她抬头望向成慧,眼中满是无助与迷茫:“我现在这副模样,活着与死去又有何分别?”
成慧轻抚她的肩膀,温柔而坚定地说:“为自己而活吧,无论过去如何,你都有权利选择一个新的开始。”
说完这句话,成慧缓缓离去,留下谢月在原地,泪水如泉涌般滑落。
当谢光得知谢鑫离世的消息时,他的面容异常平静,这份淡漠甚至让一旁的廖凯不禁皱眉。
廖凯提及谢夫人因故无法让他参与葬礼,谢光只是报以一抹嘲讽的笑意,再无其他情绪流露。
廖凯心中满是不解,儿子的逝去,对他而言,似乎并未激起丝毫的愧疚与哀伤,这份冷漠,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真有人性之暖。
葬礼尘埃落定的那天,廖凯再次告知他,谢鑫的骨灰已得以安息,而谢夫人则在疯了之前,把她该说的都说了。
然而,谢光的回应却只是一声轻蔑的嗤笑:“一个疯子的言辞,你也信?”
廖凯对此深感无奈,他深知与谢光的对话已无需多言,自己不过是尽一份告知的责任罢了,毕竟,谢鑫是他的血脉,谢夫人是他的伴侣。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冷硬:“我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完成一个必要的通知。”
谢光嘴唇微动,似乎想要反驳,却又最终选择了沉默。
廖凯望着他这副麻木不仁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这个人,是如此的固执与自我,非要等到一切无可挽回,才肯面对自己的过错与遗憾。
他深知,谢光内心的防线,恐怕要等到真正触碰到绝望的深渊,才会轰然崩塌。
*
铭瑞医院。
病房内,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与窗外偶尔飘进的淡淡花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奇异的安宁氛围。
苏时琛静静地守在病床旁,双手轻轻抵在额头上,眉宇间难掩深深的疲惫。
他的眼神里,既有对昨天奔波的无力感,又有着对眼前人深深的关切与忧虑。
昨天的慌乱与焦急,仿佛还在心头萦绕不去,但他已尽力将它们压在心底,只为这一刻的平静相守。
回想起昨天,苏时琛接苏晓妤放学的路上,肖晓那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让他心头一紧。
唐沁悠去了旧云中这个消息,让他不禁心生不祥之感,下意识地便打电话给廖凯。
电话那头,廖凯的声音同样凝重,提及季虞也收到了类似的信息,更让他确信,这一切绝非偶然。
他们迅速行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此刻,苏时琛从思绪中抽离,目光温柔地落在病床上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
正当他准备轻抚那额头,给予一丝安慰时,病床上的唐沁悠,眼皮微微颤动,随后缓缓睁开,那双眸子中,情绪复杂难辨。
“你醒了。”苏时琛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但随即被唐沁悠那复杂的眼神所牵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忐忑。
他的话语在喉间打了个转,最终化为一句简单的询问,“你怎么了?”
唐沁悠的手指在被褥下微微蜷缩,仿佛在努力寻找着某种支撑。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而微弱,仅吐出一个字:“渴。”
苏时琛闻言,立刻起身,动作轻柔地为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唇边,“慢点喝,刚醒来,别呛着。”
唐沁悠接过水杯,感受到苏时琛指尖传来的温度,她的动作不自觉地停顿了一瞬。
她抬头,目光与苏时琛交汇,那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最终化为一片深邃的宁静。
苏时琛被她这一眼看得心中一紧,一种莫名的预感油然而生。
待唐沁悠重新躺下,苏时琛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她心中的伤痛。
唐沁悠的瞳孔轻轻颤动,随即轻轻点头,发出了一个几不可闻的“嗯”。
这一刻,两人之间仿佛有了一种无需言语便能理解的默契。
苏时琛轻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那挺好的,好好休息吧,别多想。那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等你出院了,就可以亲自去法院,见证谢光的罪行,给他应有的惩罚。”
然而,唐沁悠的眼神却更加深邃,她深深地看了苏时琛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她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感到既陌生又熟悉,既痛苦又释然。
苏时琛看出了她的挣扎与犹豫,他知道,无论唐沁悠是否恢复记忆,她都是那个习惯将心事深埋心底的人。
他轻声细语地哄道:“乖乖,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吧,我在这里,我们一起面对。”
唐沁悠听着这细腻的关怀,眼眶不禁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怎么能这么温柔?”
苏时琛轻笑,宠溺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若是对你凶,我岂不是辜负了‘人’这个字?”
唐沁悠忽然忆起往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以前可没这么温柔,对我可凶了。”
苏时琛闻言,一时语塞,随即释然,以无限包容的姿态回应:“是,是,是我不好。以后,我只会对你温柔。”
唐沁悠望着他无奈又宠溺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暗自释然:过往云烟,何必再执着?
她紧握着苏时琛的手,关切地询问:“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谢鑫,,,他还好吗?”
苏时琛轻叹,声音低沉:“谢鑫不幸遭遇意外,唐诺将他从二楼推下,未能挽回生命。谢夫人正独自为他操办葬礼,拒绝了所有人的参与。”
唐沁悠听后,沉默片刻,复又问起:“那唐诺呢?警方是否已经将他控制?”
苏时琛点头:“他倒是出乎意料的配合,已将所知全盘托出。”
唐沁悠轻叹,感慨道:“真是个极端的人。”
言罢,她缓缓闭上双眼,心中五味杂陈。虽然局势看似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无辜生命的消逝仍让她难以释怀。
她不禁思考,唐诺的出现,是这次的转折点,还是早有伏笔?
苏时琛察觉到唐沁悠情绪的沉重,默默地为她掖好被角,柔声说:“沁悠,你好好休息,我去准备些饭菜,吃点东西,身体会更快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