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随常很是惊讶，看向凤栾试探性的问道：
    “我的手没事了，你的…”
    说到这儿，孙随常有些不自然的胡乱指向凤栾的胸前。
    “你也好了，是…
    找到什么灵草了吗？”
    凤栾张了张嘴，看样子不知该如何解释。
    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其实，我…
    只要不是致命的伤，我都是可以自愈的。
    甚至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孙随常眉头皱起了起来。
    “可我明明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二人第一次见面，凤栾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分明全是伤痕。
    凤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
    “那些人喜欢看些殊死搏斗的场景。
    我太轻松的话，可能就没机会活到现在了。”
    孙随常面上鄙夷神色尽显。
    “真是一群变态啊…”
    随后，凤栾将龙凤城的事悉数告诉了孙随常。
    龙凤城的人不仅仅是姓氏同龙凤有关。
    血脉也与龙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便是凤栾能自愈的原因。
    孙随常听得啧啧称奇。
    一直都在花中城，全然没听说过还有一个龙凤城呢。
    “照你这么说，你这身体素质也太强悍了吧？
    那匕首分明都把你的心脏戳穿了。
    这样居然也算不致命的伤？”
    凤栾沉默了一瞬，看向孙随常的目光晦暗不明。
    蠕动着嘴唇，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原本，是致命的…”
    孙随常一愣，即便凤栾这句话的声音真的很小。
    偏偏孙随常却听清了。
    “什么叫，原本是致命的？”
    凤栾的视线与孙随常对上。
    盯得有些久了，孙随常已经平静下来的心脏，再次躁动了起来。
    “你…看啥呢？”
    凤栾的视线向下移动到了孙随常刚刚触碰到一起的嘴唇。
    喉头发紧，微微滚动。
    他将头扭向一边，解释道：
    “因为你，所以不致命了。”
    这话说的极其暧昧。
    孙随常的脸不可抑制的泛起了红晕。
    脑中闪过凤栾昨夜扑向自己的画面。
    孙随常的五官拧了起来。
    “噫！你在说什么啊！”
    凤栾摆了摆手，有些笨拙的找补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狠狠的呼出一口气。
    “看来你自己都不知道啊…”
    孙随常双臂环抱住自己。
    虚张声势的提高了音量。
    “知道什么？”
    凤栾抬掌覆在自己的眼前。
    似乎这样便能用自己的大掌遮盖住自己泛红的面颊。
    答案有些过于难以启齿了。
    于是话在凤栾口中转了个弯儿。
    委婉的开口道：
    “你，知道炉鼎吗？”
    孙随常的脸更加涨红了。
    “你，你你你！！！”
    但很快他便转过弯儿来了。
    刚刚还像霞光的脸颊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你的意思是…”
    凤栾不敢看向孙随常，艰难的点了点头。
    孙随常不愿相信，梗着脖子否认道：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女子！”
    在一声声“不可能”中。
    孙随常的底气越发不足。
    毕竟自己资质平庸，修为普通。
    既没有什么显贵身份。
    也无半分过人之长。
    谁会将自己这种没有用的赌注赢回去。
    还好吃好喝的喂着。
    难怪要逼迫自己吃下灵食。
    难怪要自己修为堆砌。
    “原来…
    原来！”
    凤栾也没想到自己将其说出会让孙随常这么难以接受。
    看着孙随常面露绝望和痛苦。
    凤栾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低声安慰道：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不会再有人知道的…”
    孙随常听罢，倒真逐渐安静了下来。
    也是，这里不会有人出现的。
    自己迟早会死在这里的。
    半晌后，孙随常的状态慢慢平稳，悄然开口，听不出是何种情绪。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晚。”
    这个答案孙随常还算满意。
    至少，一开始凤栾并不知情。
    并没有刻意助纣为虐。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是不是也…”
    “我没有！”
    这句否认铿锵有力。
    让孙随常的心尖都颤了颤。
    “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
    凤栾想抚上孙随常的手握住给予安慰。
    可刚将手移过去，又顿觉不合适。
    微微将手拢成拳，说道：
    “我们能出去的。”
    孙随常看到了凤栾的小动作。
    也深知凤栾是在安慰自己。
    他很清楚，无法辟谷的自己在有限的空间内将有限的食物耗尽之后。
    终究要踏上亡路。
    而凤栾，只要在这里静心修炼，只要在寿元耗尽之前修炼到化神期。
    要离开这种缝隙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孙随常将手指轻轻点上了凤栾的手臂。
    缓缓向下撬开了凤栾握紧的拳头。
    凤栾在感受到孙随常的动作之时。
    先是微微怔愣，嘴巴微张，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在看清孙随常的手掌真的在自己掌心的瞬间。
    凤栾五指小心收拢，他想牢牢抓紧。
    却更担心会弄疼孙随常。
    于是他竭尽全力的克制着自己手掌的力气。
    背后更是因为紧张而生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但孙随常接下来的话却让凤栾如坠冰窟。
    “如果，你想快点成为化神离开的话。
    我可以帮你…”
    话未说尽，凤栾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
    眉宇间满是受伤，连翻涌的喉头都漫出一股血腥气。
    最后，只剩下凤栾沉重的呼吸声笼罩在这狭小的缝隙空间。
    许久之后，凤栾死死咬着牙，唇齿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们，我，和你。
    一定能出去！”
    说完，凤栾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了孙随常的视野范围之内。
    孙随常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指尖细细抚过每一道掌纹。
    恍若还有些余温在微微发烫。
    嘴唇缓缓抿出一道浅浅的弧度。
    欣喜与惆怅交织。
    一同猛烈撞击着心脏。
    “好像…说错话了…”
    凤栾一股脑的朝着一个方向跑。
    但也不是没有目的。
    而是跑向了先前找到的那棵长着灵果的灵果树。
    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灵果树。
    不过它此刻孤零零的立在这儿。
    真是一个很不错的诉说对象。
    凤栾将握过孙随常的那只手覆在唇上。
    闭上双眼，鼻腔用力的呼吸。
    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跟着心脏一同跳动的大脑平息下来。
    他从未感受过这种跌宕起伏的心情变化。
    恍若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
    支配着自己的身躯。
    不可控的感觉…
    让凤栾产生了不妙的想法。
    “不受控制的话，还是剁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