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明盛帝退位,传位于太子元怀,改年号兴阳。
开启明启帝统治大明二十余年,期间大力推行新政,农工商皆可科举,大兴船运,组建大明商号,与他国互通有无,增强了大明的整体经济实力与文化蕴养,为后来科技萌芽奠定基础,后世称“开元纪年”。
半年后·大朝会
诸位大臣正为开工商科举议论不休,两派争得你死我活,眼看就要大打出手,白相和明启帝,一个国丈一个女婿,老神在在在原地,纹丝不动。
白相听了一会儿,没啥含量,嫌吵,手自觉捂上耳朵,自动隔绝,看得吵架的两位朝臣一阵心寒。
真正的寒心不是一蹴而就,是在次次皇上出什么提议,白相一套熟练不能再熟练地“臣附议”中渐渐失望的,完全不顾下方各抒己见的大臣死活。
堂堂一国宰相,下监管百官,上劝导陛下,选贤举能,任人唯贤,如今却被白相当成了皇帝吉祥物,只会附和皇帝的决议。
这朝堂简直就是皇帝的一言堂。
寒心,
真的寒心呐!
明启帝元怀眼皮子掀了掀,完全看不上他们那拙劣的演技。如今皇帝一党的党羽都是他和白相早就商议好,从民间提拔上来的实干派,皆已赋予要职,有些地位不高,手中拿捏的却是实权。
早在朝中提出提议之时已经在养心殿中商讨过了,集思广益最后定下的结果。像那些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要么就是明启帝一党,要么就是已经隐约猜到些什么的老狐狸。
至于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地也掀不起什么浪花,大头的都被明启帝和白相,一个下旨一个抄家,搜刮的干干净净,国库和皇帝的私库一下子丰盈了不少。
说起这,最大的功臣莫过于游山玩水去的明盛帝了,帝王制衡之术是一套又一套的,前朝后宫,尤其是前皇后的母家,她的哥哥吏部尚书,一面提防着皇帝一面背后疯狂敛财。
明盛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朝堂稳固,也就由着他倒卖官职,反正胆子还没大到打量实权的主意上,经济命脉和人员调动还是牢牢掌握在明盛帝的手中。
本来明盛帝想着是留给自家儿子‘卸磨杀驴’用的,若是国库支出不够,随便找个名头抄家流放便是,结果元怀上任以后下手更狠。
和白父两人像两匹恶狼一般,一个要命一个敛财,迅速给国库积累下殷实的财富。
元怀抬眸看了看沙漏,心中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该回去唤暖暖起床一起用膳了。
如今暖暖已经有九个月的身孕,就快到临产期了,因为是头胎,其他人都快紧张死了,就她本人还跟没事人一样,吃吃喝喝睡睡。
元怀摆了摆手,李大太监,阿不李大总管上前高呼。
“肃静——”
原本喧闹嘈杂的朝堂之上变得安静起来。
“有事——启奏……”李大太监开着嗓门,拖长着音,还没喊完,一小太监着急忙慌推开殿门,闯了进来。
是椒房殿里的太监。
“陛下,陛下容禀,皇后娘娘发动了。”
随即两道身影飞快夺门而出,一道是能坐着绝不站着的白相,还有一道就是皇椅上早就没了踪影的元怀。
“啊这……”
李大总管孤零零地被遗留在原地,不是他不想跟去,这不满朝大臣都在这儿呢!总得有一个善后的不是?
拂尘一甩,坚持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这下连下面起争执的两位文官都跪趴在地上,高呼恭送皇上。
谁人不知皇后就是陛下的心头肉,谁敢动一下谁死的那种。
都说女人生子是走一遭鬼门关,谁会如此没眼色往前凑。
莫不是真不要脑袋不成!
—椒房殿—
“暖暖。”
“暖暖,我的宝贝闺女!”紧张之下,白相速度爆发,竟与元怀不分前后闯入椒房殿。
两人想进内室,皆被守在外面的嬷嬷拦了下来。
“为什么拦朕,朕要进去守着暖暖!”元怀失了往日的冷静,面上惶恐不已,皆是对暖暖的担忧。
“就是,就是,”白父大喘一口气,满面惊色附和道:“为何皇后生产一声惊呼都不曾听见?不会是……”
元怀一个惊颤,身形踉跄了一下,眼睛一闭一睁,厉色道,“若是皇后出了什么事,全部拖出去杖毙。”
“啊啊啊啊,我的心肝、宝贝闺女啊啊——”白相已经扒拉着门窗开始哭嚎了起来,“爹都说了,你就是爹和娘的命根,若是你不在了,你让爹和娘怎么活啊!这不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啊……”
“丞相,丞相,小声些。”刚刚拦着不进门的嬷嬷出声道。
“小声什么小声,我这个做爹的心里难受。”
白父一嚎,元怀如遭重击,明明上朝前,暖暖还好好地睡在他身边,不会的,不会的,暖暖法力高深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
可是万一呢?
元怀质问自己。
万一情况危急,暖暖来不及护住自己怎么办?
想想这种可能元怀如遭重击,步履蹒跚地就要进门寻暖暖。
“放开朕!朕要进去寻暖暖!”元怀目眦欲裂,神色癫狂。
里面是暖暖,还有他们的孩子。
暖暖和他的孩子!
怪他,
都怪他,
若不是他执意想要一个孩子将暖暖绑在身边,暖暖就不会出事。
都是他害了暖暖。
元怀神思已经不甚清醒,陷入自责、自我厌弃的主观世界中去。
“我要见皇后!我要见闺女!让我进去!!”白父这一身肥膘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身胖力大,一身蛮劲,三四个人根本拦不住。
在门外守着的嬷嬷已经够累了,还要防着在一旁发疯的白父,真是心力交瘁。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关嬷嬷,让他们进来吧。”
正是俩人口中生死不知的白暖暖。
此刻皇后娘娘的声音对关嬷嬷来说,简直宛若天籁。
下人们依言放行,听见暖暖声音的俩男人直直往房内冲,只听见“砰砰”两声,木门可怜兮兮地半挂在空中。
关嬷嬷:……真的是够了。